林家四外求人,终于找到顺天府,谁知道那群悍匪抓住林家不肯撤手,几十板子下去,还是将林大老爷主使他们做的坏事都供述出来。
衙门里的官老爷不是吃素的,收了林家大礼,很快就现这些悍匪是诬告林家,就要定下罪名,本来林家以为完事大吉,不知道怎么的林大老爷寻吴大人小妾的事就传遍了京里。
琳怡抬起脸问长房老太太“那衙门往下就不会查了?”
长房老太太笑道:“林家总是大户人家,难道还会被几个悍匪咬住?只要让人打点一二就是了,官府不会给林家定罪,林家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名声。林家出了这样的事,京中所有人都盯着瞧,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落到旁人眼睛里。”
林家暗中对付成国公的种种也会被查出来。
如此一来人人都知晓林家要对付成国公。
加上林家和成国公从前已经积下恩怨,林家这时候再想躲避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吴大人那封信已经进了宫,林氏一族在官场多年,该知晓这时候揣摩圣意是最要紧的,皇上若是有心惩办成国公,林家正好争一份功劳。
现在的局面,这件事一时半刻烧不到陈家来,所以陈家和郑老夫人一样,真正的隔岸观火。
长房老太太亲手给琳怡梳理头“这两日我带你去族里串门,让族里长辈也好识得你。”“伯祖母。”琳怡靠在长房老太太身上,自从她来到长房之后,为了他们一家能好过,长房老太太是费尽了心思。
长房老太太笑着道“只要族里点头,你父亲、母亲就能搬来长房住。”虽然没他们的事也要为下一步做打算。先要得到族里的支持是最重要的。老三这几年不与族里往来,真正有难的时候,有二老太太董氏中间作梗,不会有族人上前帮衬。她还想正式将老三收为继子,六丫头以后就是她的亲孙女。老三虽然脾气直倔六丫头却争气,这样走动下来,想必族里的老东西会喜欢六丫头。
长房老太太想着扬起眉毛“二老太太不是要争二房嫡长子吗?
你父亲过来长房正好给她儿子让出位置。”琳怡笑着看一脸快意的长房老太太,比起二房嫡长子,二老太太董氏更想让自己儿子入主长房,这样陈家两房就都落在二老太太董氏手里。
琳怡窝在长房老太太身边恶补陈氏直系族人的关系,哪家老太太和长房老太太走的进,哪家又对董家趋炎附势。
整个家族关系琳怡还没疏通好。就有消息传来,林氏族里在朝为官的被御史弹劾了。御史奏疏上说的好与悍匪来往,便是匪类。
长房老太太讥请地道:“林家确实觉得冤,被官府拿到的人哪里是什么悍匪,京里平日替大户人家跑脚办事的人不少,没见哪个办事途中做了强人的。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人动了手,林家就不能束手待毙。”林家人正忙着维护自家的声名。陈允远带来了好消息“康郡王出面选了合适的人去福宁赈灾,将我留京了,我打听到鸿胪寺有个少卿的缺………”
真做了少卿,就成了半个闲散人。陈允远有些不甘心,黯然地叹了口气。
琳怕听得这话却眼睛亮起来。父亲的脾气能少管些事,日后就少了担惊受怕。没想到留京这件事办的这般顺利。
长房老太太也十分赞同陈允远去争取鸿胪寺的职务“不如让人活动活动,你这般年纪能取个少卿也是不错了等到在京城稳当下来,再谋个好位置。”陈允远仍旧迟疑,他在福宁勤恳了多年,对那边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在任的时候想离开图个闲职,真正要走的时候却不想放手”“福宁还有许多事儿子想不如再等等起码要有个交代。”“有什么交代?”长房老太太道:“京中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职的,朝廷下了调任的公文,自然给你时间让你回去交接清楚。你这般年纪拖家带口,凡事都要谨慎在官场上不图朝夕,但凡能熬到二三品的,哪个不是该忍的时候忍,该避的时候避。你若是这般瞻前顾后,就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陈允远惶恐地跪下来“老太太不要生气,儿子听从就是。”长房老太太点点头,问陈允远“康郡王那边又有什么话?”听到长房老太太提起康郡王琳怡停下打络子的手。
陈允远站起身坐在一旁“自从上次在一起喝过酒,就再没别的话”说着顿了顿“儿子倒是想着上门道谢。”
长房老太太点点头“听你这样说康郡王倒是个可交的。要知道现在京里的达官显贵,但凡伸伸手都要让人千恩万谢”
陈允远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儿子也这般想法。”
琳怡眼前浮起周十九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光是钱财就能满足的人才更简单,周十九不是图小利的人。
考满得了中上的陈允远,很快就跟鸿胪寺少卿一职绑在一起。长房老太太难得地露出轻松的笑容。后来琳怡才知道,父亲能这么快从福宁脱身,是因为福宁赈灾去了一位严大人。
“那位严大人是最最耿直之人,当今圣上登基时重铸铜钱,这位严大人就当众顶撞过圣上,进了大狱。”琳怡听哥哥讲从书院里听来的事。
言官因谏言有进过大狱的经历,在文官中是最让人敬佩的。所以像父亲这般不顾性命前仆后继的文官才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