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的疫情有控制不住的态势,为此死伤了不少百姓,不少富户逃出来却半路上又被官兵拦了回去。政局又乱成一团,周十九被禁足在家倒是换来了康郡王府的片刻安宁。
琳怡在炕上做针线,周十九在另一边的炕桌上看书,巩妈妈来回穿梭着送东西,脸上满是笑意。
琳怡看了姻语秋先生的书信。
周十九道:“姻先生怎么说?”
姻先生当然是恭喜她,另外嘱咐她要多多歇着,食些孕妇可用的温补药物让身子好起来,琳怡道:“姻先生不能回城,不过正好有相熟的金科圣手,明日就进府为我诊治。”
周十九望着琳怡,“做了好一会儿针线,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琳怡摇头,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觉。不知道是不是保胎药的关系,她这几日睡的格外多,身上也很舒坦,只是还有隐隐的腰疼,就因这个巩妈妈汤汤水水不间断地送进来,每次她去更衣,外面嬷嬷都守着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广平侯府那边听到了消息,长房老太太不放心,交代白妈妈来康郡王府帮衬着照应,白妈妈和巩妈妈想要将内室彻底清理一遍,免得屋子里还有有伤胎气的东西,琳怡觉得不用麻烦,不过是几间屋子都放了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周十九却十分赞成让人将东暖阁收拾出来,先将琳怡抱了过去。白妈妈、巩妈妈带着丫鬟将她床边放的香囊都换掉了,看到侧室里有个小丫鬟装香炉放在套间。巩妈妈还板着脸训斥了一番,当下就将小丫鬟训哭了。
要是不将孩子顺利生下来,还真的没法向家中长辈交代。
小萧氏那边急得不行,在家里走来走去。一时想起萧氏生养琳怡和衡哥时的艰难,又想及娘家的姐妹也有小产、滑胎的事,在长房老太太耳边吞吞吐吐要去求神拜佛。被长房老太太板着脸训斥了一番,“还没怎么样,你这个做长辈的先把魂吓掉了,怎么不想点好事,琳怡定能顺利生下世子。”
小萧氏这才不再絮叨。
长房老太太道:“我现在这把年纪只要能还能抱上几个曾孙就是赚到了,你也不用费事求佛,就将我屋里这些年行善寺里给的佛经拿来出去。”
小萧氏应下来跟着听竹去取佛经。
等到白妈妈从康郡王府赶回来。就和长房老太太细细回禀,“郡王妃的气色有些不好,不过这几日倒是睡的好了,郡王爷也在身边陪着,奴婢过去的时候看到两口子正说笑呢。”
长房老太太松口气。“这两个孩子到今日不容易,我还怕因此起隔阂,”说着感叹琳怡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也来得及时,有了孩子两个人感情会更好。”
白妈妈低声道:“巩妈妈说,郡王妃有些见红,现在姻先生又因时疫被送出了京,太医院里现在也没有金科上的圣手。”
长房老太太皱起眉头,“怎么都赶在一起了。”
“说的是。”白妈妈道,“现在郎中本就难寻,郡王爷又被禁足在家,诸多不便。”
长房老太太又问,“是哪个郎中诊出的喜脉?”
白妈妈道:“是从前给郡王府里诊过脉的郎中,这次本是叫去开时疫的药剂。误打误撞就给郡王妃诊出了喜脉,”说着又将琳怡要回娘家,康郡王追出门的事说了,“多亏这个孩子解围,要不然宗人府还不知道要怎么责难郡王爷。”
长房老太太微微皱起眉头,“郎中诊脉怎么没在琳怡跟前说喜脉,而是去了周老夫人那里才提起?”
白妈妈摇头,“郡王妃也觉得奇怪的,不过有些人家也是这样,郎中先禀告家里长辈,长辈再来安排。”
长房老太太靠在迎枕上仔细思量,“琳怡也通些医理,她怎么说?”
“郡王妃的月事才迟了没几日,并不好诊,再说又没有害喜的症状,只是畏寒疲倦,原本御医来过也说要好生补养,郡王妃也就没有多想,以为腰酸腹痛就是要来月事了,”白妈妈将巩妈妈前几日嘱咐她不要和长房老太太提起的话说了,“巩妈妈这样经过事的都不能确定。”
“后来还是郎中说是怀孕之后又有了血虚的症状才会如此,并不是要来月事。郡王爷翻了医书又给郡王妃来看,郡王妃才觉得腰酸真是血虚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