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已经没有办法了么?”齐莞低声道,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皇上既然知道东胡人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答应?”
“或许皇上还有别的想法,只是没让别人知道。”赵言钰说。
齐莞叹了一声,十分心疼灵月。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福安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少爷,外面有客人找您。”
“这时候还有谁来赵言钰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道。
既然有他的同僚上门,齐莞自是不好继续留在书房,便让他先去见客,自己则带着白卉离开了。
刚回到屋里没多久,那翠春就上门了。
是来给齐莞请安的,也不知她去老夫人那里说了什么,不过是隔了小半个时辰,如今看着与之前在书房前完全是两个人,变得谦卑收敛多了。
齐莞对她的态度很淡漠,并没有因为她是老夫人的丫环就高看三分,谁会对要跟自己抢丈夫的女人和颜悦色?齐莞自问没有那个胸襟,没甩脸就不错了。
翠春知道眼前这个少夫人出身尊贵,就连老夫人也不敢真拿她怎么样,她不想招惹,只是为了接近少爷,她不得不来这一趟。
听着翠春左一句老夫人让她来服侍少爷,右一句会伺候好少夫人,齐莞眉心渐渐蹙起,不由得端茶轻啜了一口。
“老夫人真是懂得体恤晚辈,既然如此,你便在书房当差好了,少爷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没有少爷的吩咐,你只要守着规矩就行,要是做错事惹怒了少爷,就是我也帮不了你,少爷的书房时常有同僚与他商议要紧事,少爷不愿让外人听到,你平时就在书房旁边的小屋呆着,少爷有吩咐了,你再去服侍吧。”说完,齐莞挥了挥手,让翠春下去了。
这话听得翠春心里直骂可恶,这少夫人果然跟老夫人说的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不愧是夫人的徒弟,两个人都一样心胸狭窄,将任何可能接近她们丈夫的女子都视作狼虎,好像会被叼走似的。
“少夫人,总是这样防着也不是办法啊,看样子老夫人不达到目的不罢休。”沉香皱眉说道。
齐莞点了点头,“是啊,老人家闲着没事做,总喜欢给年轻人添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找点事给她忙好了。
赵言钰到大厅见到客人的时候,俊脸闪过一丝讶异。
“臣拜见六皇子。”他合手行礼,没想到来人会是六皇子,自从那次在淮西回来,他就没跟这位皇子私下见面,仿佛都忘记了那天在江边说的话。
六皇子一身玄色锦衣,面色冷峻,他看了赵言钰一眼,抬了抬手,“小赵大人不必拘礼。”
赵言钰知道六皇子今日特意上门来肯定有要紧事,见礼之后,便将他请到书房。
“小赵大人,皇上今日已然下旨,要我护送灵月到东胡和亲,你知道吗?”六皇子目光直直盯着赵言钰,沉声问道。
皇上是当着文武百官宣旨,他又怎会不知?赵言钰低声回道…“臣知晓。”
六皇子的左手手指轻轻在椅背上轻扣,出咚咚沉闷的声音,“你那位表兄呢?可有在京城?”
赵言钰眸色微闪,“六皇子说的是?”
“关朗!”六皇子冷声说道,目光深邃莫辩,“灵月失踪的几个月是去找你那位表兄了,我想知道,灵月就要去和亲,他是怎么想的。
“关朗怎么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赵言钰淡声说。
六皇子直直地看着赵言钰,良久之后,才语气深长地问,“小赵大人,我能相信你吗?”
这是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信任,是彼此对未来的一种承诺,是彼此对彼此的一种期待,早在淮西江边,面对满目苍夷的灾民和坍塌的堤坝,他们已经生出一种共同的思想和野心,今日,不过是将两人的心思撕开一层隔膜,真正地面对罢了。
赵言钰缓缓抬眼,看着六皇子冷峻刚毅的脸庞,回想这位皇子与其他皇子不同的作为,想起当日自己在淮西对他说的话,终于,他嘴角扬起,低头行礼,“臣愿辅佐殿下。”
六皇子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他知道父皇有多看重赵言钰,更知道前太子和老四多想将这个人拉到自己的阵营,赵言钰背后所能代表的实在太多了,今日他能得到赵言钰这句话,相信会令很多人震惊。
他心里也有感动,以他如今势力,赵言钰愿意辅助他,实在很不容易,但他面上平静如水,沉声说,“皇上要跟东胡打仗,所以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我………………想要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牺牲灵月促成战争,对灵月来说不公平。”
“殿下可是知道皇上的计划?”赵言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