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莞根本没想到牡丹郡主找她会是说这样一番话。
这到底是不是故意在他们两家跟皇帝之间留下一丝芥蒂,齐莞不想去深究,自古以来,能坐到那张龙椅的有几个是简单的角色?她相信老太爷跟赵言钰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她离开南庵,决定将今日听到的话都忘了。
牡丹郡主是恨皇帝的,齐莞从她的话里能听得出,她还是要在齐家跟赵家之间留下一点阴影,让他们为皇帝做事的时候有所保留。
回到家里,赵言钰问了她今日在牡丹郡主那里听到什么,她将牡丹郡主的话简单跟赵言钰说了一遍。
赵言钰听完后,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而且皇上后宫的事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就当每天听过这个话吧。”
齐莞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有丫环回来禀话,说老爷请少爷去书房一趟。
“公公找你什么事?难道还是为了两位堂哥的差事?伯父的差事都已经下来了,怎么伯娘还不满足?”齐莞替赵言钰整理衣袖,撅着嘴小声抱怨道。
赵言钰笑了笑“人心不足蛇吞象。”
“快去吧。”齐莞道。
赵言钰来到书房,才现书房里除了赵秉德还有赵秉松及两位堂哥,他上前行了礼,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赵秉德“父亲,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让你大堂哥说。”赵秉德本来显得很严肃的脸庞此时看着更加阴沉,看向赵言峰的眸色藏着怒火。
“都是这个畜生没出息,在外面闹出了点祸事。”赵秉松替自己的长子开口,笑呵呵地望着赵言钰“钰哥儿,你大堂哥虽然不懂事,不过毕竟是赵家的长孙,你要帮着他点啊。”
看来是赵言峰这次惹的事非同小可了,他淡淡地斜乜赵言峰。“你又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做了什么事?”
赵言峰比赵言钰年长五岁,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更显得老气一些,身子微微福,眼底青。脸上并没有任何做错事的愧疚表情,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次不是我先惹事的,是对方多管闲事,跟我没关系。”
“你把户部尚书的儿子打得头皮血流,你还说跟你没关系?”赵秉德沉声问道。
“那臭小子要不是多管闲事,我就不会跟他动手。我怎么知道他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赵言峰不觉得自己有错,横着脖子辩驳着。
户部尚书的儿子?那个喜欢好打不平,正直古板的李英泰?
赵言钰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李英泰要管你的事?”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赵言峰道。
“那是户部尚书李大人的大公子,京都有名的正人君子,他若是先跟你动手,必是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是李英泰的错。”赵言钰淡声说道。
赵言峰怒道“你还是我兄弟呢,怎么尽是帮外人说话。”
“你在外面打人,还要我们怎么帮你说话?”赵秉德喝问道,转头又跟赵言钰说“他想将一个在酒楼里卖唱的歌伶强带回家,被李公子见到阻止,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身边的小厮将李公子打了,还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方才李大人已经让人来说了,要将到官府报案。”
赵秉松急忙站了起来“二弟。不能让李家去告峰哥儿,否则他前程就尽毁了,你和钰哥儿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京都里谁敢得罪你们,你们去跟李家说一声,他们肯定不敢怎样的。”
这话令赵秉德父子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们承蒙陛下信任。难道就能认为家里的人胡作非为?是不是峰哥儿在外面杀人了,也能不当一回事?简直是目无王法了。”赵秉德大怒,若不是赵秉松是他兄长,他早已经大骂出声了。
这都怎么教儿子的?赵言峰这行为跟那些整天欺凌弱小,淫人妻女的纨绔有什么区别?
赵秉松悻悻然地说“如今峰哥儿又没杀人。”
简直孺子不可教!赵秉德气得已经不想说话了。
“伯父,您这是要害死我跟父亲啊。”赵言钰忽然说道。
赵秉松眼睛一瞪“此话怎讲?我怎么会想害死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宋家和慕容家是什么下场?便是持着有圣恩,任由家中族人欺男霸女,凌辱弱小,皇上虽然信任我们,难道会任由我们赵家跟那两家一样壮大势力?李家不是一般的百姓,是户部尚书,我们若连户部尚书都敢欺压,您觉得皇上会怎么对待赵家?”赵言钰知道跟这个伯父将大道理是没用的,只能挑最能吓他的方式分析清楚。
果然,赵秉松吓得脸色一白“不……不至于吧,只是打伤了人,上门道歉就是了,皇上怎么会在意。”
赵言钰瞥向赵言峰“那就看要如何道歉了。”
“要我跟那个王八蛋道歉?没门!”赵言峰立刻叫道。
“别说你理亏在先,难道那户部尚书的儿子是任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赵言钰冷声问。
赵言峰道“叔父也是吏部尚书,难道怕了那李家不成。”
“住。!”赵秉德终于忍不住“你强抢民女,欺凌弱小已经是罪不可恕,李公子是路见不平,你不但不知错,还想拿权势压人,我是吏部尚书又如何,由不得你拿着赵家的名头出去耀武扬威,李家这件事我父子二人不会插手,你该怎样就怎样,即便是坐牢,那也是你活该,只当是教训。”
赵秉松大惊“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峰哥儿好歹是你侄子。”
“大哥,养不教父之过,峰哥儿会养这样目无王法的性子都是惯出来的,你的差事已经定下来,将来自是要在京都住下,峰哥儿要是不知收敛。将来继续得罪人,是不是要赵家上下百多人口跟他陪葬?”赵秉德问道。
赵秉松涨红了脸“凭……凭你和钰哥儿在京都的势力……”
“我们赵家能有什么势力?”赵秉德打断他的话,厉声说。“又不是贵胄也不是皇亲国戚,不过是食君之禄为皇上分忧办事,得皇上些许信任,难道就要拿着这点信任去跟别人逞凶斗狠,最后落得满门获罪的下场?”
“说来说去,就是害怕那户部尚书。”赵言峰撇嘴道。
在他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赵言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哥。叔父言之有理,今日这事是你不对,明日我和三弟陪你去李家道歉,别惹上官司,对你对叔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