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您,这一路上对我们百般照顾,您可不能因为他向您请教四书五经,就将陆大人当作进学晚辈。”瞄了一眼陆阎王的穿着,今日倒是没穿蟒袍,一身华服锦衣,腰间挂得玉佩看着也非凡品,“陆大人不是读不起书的贫寒学子,就算陆大人平易近人,您不是也应同他平辈论交?”
莫冠杰抚掌道:“理应如此,礼数不能破。”
姜氏从门口走进来,对阿九的表现满意极了,也信了阿九只是不想欠陆阎王人情才对他多加注目。
“阿九,还不见过世叔。”姜氏催促。
陆天养眼见着莫阿九福身,脆生生的喊:“世叔安。”
“陆兄若有不解之处,我可同你一起研讨。”莫冠杰将茶盏放下,不舍的看着王大师手稿,“不知能否把书稿留给我一日?明日一早我一定原封不动的奉还给陆兄。”
“我留着书稿着实无用,莫兄既是喜欢,便送于莫兄。”
“这等大礼……使不得。”
莫冠杰把书稿看得比金银贵重得多。
“莫兄瞧不起小弟?”
“不是。”
抬手潇洒的挡住莫冠杰的解释,陆天养笑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书稿在莫兄手中才有用。”
“拜谢陆贤弟赠书之恩,往后若有差遣……”
“爹。”阿九打断话茬,“陆世叔是锦衣卫右指挥使,权柄赫赫,身受帝宠,您此番入京聆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您能帮陆叔叔什么?别让陆叔叔笑话您。”
“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许是小弟有求到莫兄之时。”
陆天养扯掉腰间的古玉,“不能让莫侄女白喊一声世叔,这块古玉权当见面礼,莫侄女收下罢。”
结合方才他所言红粉送佳人,陆阎王是**她?!
莫阿九脸颊气得鼓鼓的,眼睛满是薄怒,不似**她,而是像是老虎逗不知死活挑衅虎威的猫儿,咬牙切齿道:“多谢陆叔叔。”
“我还有事,莫兄,嫂夫人,我先行告辞。”
“贤弟尽管忙去。”
莫冠杰痴迷于书稿,巴不得此时没人打扰他,连眼睛都没抬,“阿九代我送送陆贤弟。”
“有劳莫侄女。”
“陆叔叔,请。”
莫阿九纵是再不乐意,也得规规矩矩的把陆阎王送到门口。
“莫侄女。”
“陆叔叔还有话说?”
阿九抬头仰望陆阎王,暗恼自己不够高,也恨陆阎王比寻常男子更高的身高。
“今日莫侄女说得话有点多。”
“彼此彼此。”
这一路上起起伏伏的意外使得他们两人彼此之间似多了一股难言的‘信任’。
莫阿九虽是不忿陆阎王,但也晓得他对自己的纵容。
“莫侄女担心我算计莫兄?”
“陆大人名声显赫,阿九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她在名声显赫上加重语气,听起来有很浓的嘲讽,“焚蛊除去后,陆大人行事越高深莫测,意味深长。陆大人如今也拥有将死之人最宝贵的生命,自当珍惜才是。”
“从头到尾,我只想拉近同莫兄的关系。”
陆阎王嘴角勾起,“还要多谢莫侄女成全。”
“茶具和茶罐当作奖赏,莫侄女,回见。”
“……”
阿九瞪圆眼睛,被陆阎王算计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原来他就没想过做父亲的学生!
“阿九。”
“娘,我恨他。”
姜氏拉住一肚子怨气的女儿,“四年间做到锦衣卫右指挥使的人不是小小年纪的你能抗衡的,阿九,世道始终是男子的天下。”
莫昕怡不服气的瘪嘴,“您别忘了镇国长公主。”
“娘,您笑什么?”
“等阿九见到镇国长公主,就会明白她的尊荣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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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对莫大人……是不是过于亲厚?”
刘铁功看不出莫冠杰的价值。
陆阎王烧掉手中的密报,“十年间,莫冠杰培养出十三名进士,还有五十多名举子秀才。”
以前他以冷漠示人,沉默寡言是因为他自知短命,许多事有心无力,如今解了焚蛊之毒,他犹若新生,行事自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