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文实去了宣府,姚婉宁在宣府的田地就有了人照应,”张夫人道,“不管姚婉宁是为了沈家还是她自己,这笔账都算的精细。”
将余家介绍给沈家,本来是要算计沈家,却没想到现在姚婉宁不但买了田地,还帮了陈文实,真是好大的人情。
张氏道:“长公主病了,只能托了淇国侯夫人帮忙。”
张氏话音刚落,张戚程走进屋。
“怎么样?”张夫人忙迎过去问。
张戚程沉着脸摇头,“皇上没有将勋贵的奏折驳回来,却让人跟着去给李成茂验伤,又将陈文实和李成茂的军功帖都找出来,明摆着是要堵勋贵的嘴。”
也就是说,这次皇上不会顾及勋贵的脸面。
张氏的心彻底沉下去。
“父亲,姐夫……会是什么样的罪名?”
张戚程板着脸,“太祖时,驸马向盐运使司要了一张小盐引,这件事被太祖知道了,依大周律,判了斩立决。”
张夫人立即觉得额头上一片冰凉,“爵爷可要再想想办法。”
“我见到了宜闻。”张戚程看向张氏。
张氏立即站起身,“老爷怎么和父亲说的?”
“宜闻说,婉宁买地都没错,文书也齐全,赵璠的事和婉宁、沈家没关系,两件事是凑巧撞在了一起。”
张氏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冷笑。
这些话也就是骗骗那些不懂政局的人。
“宜闻现在怎么那么糊涂。”张戚程皱着眉头。
张氏从帕子擦擦眼角,“我说什么老爷都不肯听,自从闹出了漕粮的事,老爷也不信老太爷,我让老爷来跟父亲商量商量,老爷不肯听。”既然不肯听她的话,她也不会让他舒坦,在父亲面前她也不必为他遮掩。
张夫人皱起眉头,他们当年怎么就选了姚宜闻这样的人做女婿。
张戚程淡淡地道:“吏部尚书最讨厌商贾,”张戚程道,“宜闻也该受受教训,免得将婉宁宠上了天。”
张氏听了父亲这话,忽然觉得心里十分的痛快,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
一杯茶,姚宜闻端了三次给上峰。
去换来上峰一句询问,“瑞辅家中有好茶,是不是吃不惯衙门里存下的旧茶。”
让他顿时脸上羞臊。
婉宁卖茶的事,仿佛一下子就在朝廷里传开了,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下午见到岳父,岳父也是喝了口茶就将茶碗放在一边,临走之前让他好自为之。
京里做铺子的达官显贵不少,但是闹出这样动静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婉宁还是个内宅小姐。
姚宜闻觉得应该给婉宁找个女先生,他特意厚着脸皮去问了陈阁老。
“小姐呢?”姚宜闻进了家门,问向府里的管事。
“小姐,”管事目光闪烁,仿佛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大约是去了大老爷那里。”
婉宁每次出门,好像都去姚宜州家中。
“您说的是二房的大老爷家?”门上的下人道,“七小姐没在那边,今天太太出去之前嘱咐,要将庄头送来的年货给大老爷那边送去一份,小的刚从那边回来,没见到七小姐。”
没在大哥那里,是去了什么地方?
上次在路上出了事,婉宁却还这样到处乱跑。
姚宜闻皱起眉头,一路去了张氏院子里,紫鹃迎上来行礼,“老爷,太太去了公爵府还没有回来。”
张氏不在屋里。
姚宜闻想了想吩咐下人,“去杨姨娘那里。”
杨姨娘在西院住着,离这边不远,姚宜闻几步就走了过去。
杨姨娘正在屋子里绣花,听到声音立即放下针线迎出来。
姚宜闻眉头紧锁,一言不。
“老爷这是怎么了?”杨姨娘两只柔若无骨的手在姚宜闻肩膀上慢慢地揉捏着。
姚宜闻不说话。
杨姨娘目光闪烁,一副想要讨好的模样,“老爷也别生气,不过就是住得近些,等到小姐回来,老爷跟小姐说一声,老爷……也是为了小姐的名声……这毕竟是京里,不比泰兴那会儿,就算有什么事,外面人也不会知晓……”
杨姨娘闪烁其词。
这个家里好像处处都有事瞒着他。
姚宜闻转过头,“你在说些什么?”
杨姨娘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半晌才结结巴巴,“老爷……还不知道?都是妾身多嘴……”
“我问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觉到姚宜闻的怒气,杨姨娘再也不敢隐瞒,“是……沈家……听说,七小姐让人将沈氏接到了京里,就在离咱们家不远的地方住下,好像七小姐还说……她只有一个母亲……太太……不是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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