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宜闻沉着脸,“你生母……毕竟已经被休……沈家已经算不得姻亲,你不要总过去说话。”
婉宁抬起头,“这是母亲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姚宜闻道:“都一样,都是为了你好。”
婉宁看着姚宜闻。
姚宜闻准备再说些话劝说婉宁。
没想到却看到婉宁点头,“好,从明天开始,我就将买卖都停下。”
婉宁这样就答应下来。
姚宜闻不禁怔愣,半晌才露出了笑容,“你答应就好,我已经给你找了女先生,过两日就让女先生上门教你读书写字。”
……
张氏从来没想过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
披头散,眼睛血红,从马车上下来就不管不顾地到了跟前,张嘴就提起一连串的名字,“长公主怎么说?长公主不是一直和你都很好吗?”
张氏道:“长公主请了淇国侯夫人帮忙。”
张瑜贞并不理睬,“长公主能不能去找顺妃娘娘?”
张氏端茶上前,张瑜贞却差点将茶打翻,拿着张氏的手,“你带我去求求长公主。”张瑜贞的手力气很大,让张氏觉得手腕生疼。
“瑜贞,”张夫人不停地喊着,“你别着急,家里人都在帮你想法子。”
“两淮盐运使都已经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了老爷,”张瑜贞瞪着大大的眼睛,“我听说,两淮盐运使吊死在自家的马棚里。”
张瑜贞想想就觉得可怕。
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家就变样了,老爷被抓,官府的人上门查抄,公公、婆婆吓得瑟瑟抖,平日里对她恭恭敬敬的两个嫂子,也开始冷面相对,连着说要分家。
金家牢牢地攥着老爷不放,她想要出去打点,却现值钱的细软早已经被抄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张瑜贞望着父母和妹妹,“之前还好端端的。”
“两淮盐运使的事都是传言,”张夫人觉得女儿的手冰凉,“都是假的,就算有了消息,一时半刻怎么能传到京城,都是大家乱说的。”
张瑜贞被按在椅子上,从前都是她听别人的坏消息,现在却轮到了她。
张瑜贞脸色阴沉,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张瑜贞顿时想到了什么,脑子忽然一热,“父亲,去求端王……
张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张戚程一惯从容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情,“你胡说些什么。”
张瑜贞整个人开始抖,手、脚、肩膀和头不住地抖动,嘴里念念有词,“一定会帮忙,一定会帮忙……”
“还愣着做什么,”张戚程站起身看向张夫人,“快将瑜贞带去内室里歇着。”
“我不去,我不去……”张瑜贞团团转,“我要去找老爷,我要去……拿钱疏通……老爷……”
不等张夫人说话,张氏看向旁边的下人,“快,拉住二姑奶奶,不准二姑奶奶出去。”
张家下人上前拉住张瑜贞,张瑜贞奋力挣扎起来,如同一个被抓住翅膀的野鸡,出刺耳尖锐的喊叫声。
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张瑜贞抬去了内室。
张瑜贞在暖炕上抖成一团,张夫人坐在炕沿上去拉摸张瑜贞的脸,“怎么这么烫……这可怎么得了,快……快去请郎中过来。”
下人不敢耽搁,急忙去喊郎中。
张夫人的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我苦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赵家到底在做什么。”
张氏看着张瑜贞的嘴,看着她起伏不停的唇口轮廓,“端王”,姐姐说的好像还是“端王”两个字。
张氏忽然觉得脊背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下人,“还在等什么?快将幔帐都放下来,屋子里不要多留人,都出去……”
“跟赵家说,姐姐病在这里,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张氏说完话,一脸铁青的张戚程走进来。
“父亲,”张氏握着帕子,“姐姐没清醒之前,怎么也不能回赵家,父亲想方设法也要将姐姐留在家里。”
除非,姐姐不再喊那个名字。
汗,从张氏额头上掉下来。
“母亲,我母亲在屋子里吗?”
是欢哥在找她,张氏看向门外。
张戚程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带着欢哥回去了,欢哥身子不好,常年不出家门,你怎么能带出来这么久。你姐姐的事自然有我,等到你姐姐病好些了我再让人将她送回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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