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所在,盘查严苛,今晨天公不作美,寒风阵阵,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雪花,又赶上进城的人特别多,京城城门口排起了长龙。
蒋氏和王芷瑶乘坐的马车也在等候进城的队伍中……呼了一口冷气,王芷瑶手中握着玲珑玉手炉,“京城要比枫华谷冷得多呐。”
她等得不耐烦了,撩起帘栊的一角向外张望着,寻常百姓的队伍更长,位高爵显的贵胄家眷可率先入城,“娘,我看他的官职也不高嘛。”
蒋氏抓住王芷瑶的胳膊,申斥道:“你是时刻不忘了让你爹难堪,回到王家,在你爹面前万万不可再这么说……”
王译信为冠文侯名声最显赫的人,可他一不能承爵,二官职不高,又端着清贵的架子不肯经营仕途,蒋氏劝了他好几次,每一次他们都闹得不欢而散。
“我当着他的面也敢说,他好意思和同年相聚?当年的探花还在翰林院苦熬着,我记得和他同届的传胪如今已经升任工部侍郎,状元,榜眼以及二甲的前几位哪一个不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
王芷瑶倒不是为了争率先入城的资格,只要逮到机会她就在蒋氏面前不予余力的抹黑王译信。
别看女人表面上说对权势,地位,富贵不在意,其实女子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高端,富贵,有权势?
王译信被蒋氏自己美化的太严重了,是时候让蒋氏清醒清醒,王译信不仅有渣属性,还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他没蒋氏想象中的好。
人潮涌动的京城城门口闪开了一条路,一队人马停下来,马背上身穿盔甲,头戴白羽簪璎的青年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各自牵着缰绳,分成两列笔直的站在城门口。
准备进城的达官贵人被摒弃在城门外,没有任何人敢从他们中间通过。
“这是?”王芷瑶好奇极了,哪位皇子要出门?
“整个京城除了效忠于陛下的虎贲和侍卫外,唯有顾三少和他手下的八百铁骑能驻扎在京城里。五府都督名义上掌管京畿兵权,没有上喻,五府都督无法调动任何人。京城都指挥使……按照皇上所言,不驻扎在京城,还叫什么京城都指挥使?”
蒋氏不知是感叹顾三少的权势,还是感叹他的特殊:
“如果不是陛下登基时任用了酷吏疯狗一般的纪任做锦衣卫都指挥使,也不会导致锦衣卫坏了名声,勋贵子弟宁可去金吾卫,也不愿意入锦衣卫,如今进入锦衣卫的人大多没什么来头。”
“顾三少没成为金吾卫?”
“定国公请封嫡长子为世子后,陛下本打算封他为伯,被阁老们劝住了,皇上退了一步封他为一等子爵,随后皇上从虎贲中划出了五千人交给了年仅十三的顾三少,统领五千人,金吾卫盛不下这尊‘大佛’,皇上特别设立了京城都指挥使的官职,阁老们商议了半晌,好不容易说服陛下将顾三少的官职定在了四品上。”
王芷瑶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想到当时阁老们没少为这件事愁。
乾元帝为了彰显对顾三少特别的宠爱,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反对意见,哪怕是辅内阁……王芷瑶默默的记下了一点,乾元帝独断专行,阁老们根本无法牵制他。
强势辅模式看来在国朝是不可能开启的,起码在乾元帝当皇帝时,无人可以限制挑衅皇权。
蒋氏耳朵微动,笃定的说道:“他来了。”
由远及近,一队飞驰的马队速度极快,到京城城门口也没减速的意思。
王芷瑶探出了脑袋,顾三少被李灼荣等人簇拥在中间,一身贵公子的装束,外罩流光水滑的水貂斗篷,顾天泽仿佛是天生富贵的纨绔,不似统领五千兵马的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