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显然因王芷瑶老蚌含珠这话动容,自从太子夭折后,她前前后后试了许多法子,偏方,补药不知吃了多少,总不见成效,渐渐才死了心。
突然听到一丝希望,顾皇后眼前一亮,面上却装作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老蚌含珠,再添幺儿都是有大福气的人,本宫贵为皇后也比不得福气二字,许是富贵以及,子女缘便淡薄了些,这些年也没再为陛下诞下嫡子。”
“皇后娘娘的福分哪是寻常人能比的?”王芷瑶主动握住顾皇后的手,“您且放宽心,我命人打听消息去了,侯爷再怎么也姓顾,离开顾家如无根的浮萍,况且侯爷一直在您跟前,同侯爷的亲娘也不差什么了。”
“他总是同我说要孝顺您,您好,顾家才好。”
王芷瑶向顾天泽使了个眼色。
顾天泽道:“姑姑还有希望的,不知到时小表弟和我儿子谁大?他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一样。”
真会说话,王芷瑶佩服顾天泽真真是聪明,宫里长大的孩子,一句话得可以拐好几个弯儿。
顾皇后脸上总算露出点真挚的笑容,帕子掩口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小表弟还指望你照顾,到时你可不能偏心的只疼自己的儿子,不理会你表弟。阿泽,姑表亲,姑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
“姑姑,我明白。”
顾天泽主动把茶盏递给顾皇后,“您的养育之恩,侄子一直记着。”
“侯爷虽是任性些,断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王芷瑶笑着总结,“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身边养大的孩子总是格外的亲,其实在我看,养恩重于生恩。娘娘贵为皇后,侯爷又是个招人妒的人,奈何不了富贵满门的顾家便存了鬼心思,我爹常说,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仔细一想王大人说得有几分道理。”
“您过奖了,我爹以前闹了许多的笑话,我娘也总是埋怨他,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又怎会真就怀恨在心?”
拿王译信举例子,真真是在恰当不过。
顾皇后道:“否极泰来,你母亲也是个有福气的。”
“看得开,放不下罢了。一旦事事较真,钻牛角尖,反倒心像塞了石头,看不到好处,让旁人得了意。”
“说得也是。”
“天算是我们侯爷的至交好友,别人请天算都请不到,侯爷一说,天算总不会推辞。不如请天算给您推演一番?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未可知。”
“本宫就等着天算了?”
“姑姑放心就是。”
顾天泽点头答应下来。
高僧说得再多,也没天算名气大,以前顾天泽从不曾想到让天算为顾皇后推演八卦。
“你们去给太后见礼,本宫不好多留你们,若是时辰赶趟,见完礼便回转陪本宫用膳,咱们再说话。”
“是。”
两人再次行礼后,出了皇后娘娘的住处。
“他成亲后比以前更懂得疼人。”
“娘娘说得是,奴婢都不敢认了,顾大人身边有她,对您也有益处。”
“希望吧。”
顾皇后还是对顾天泽心存芥蒂,“如果本宫能再得皇子,本宫就相信顾天泽,否则……拼了性命,顾家尊荣,本宫也不能眼看着他占据太子的一切!”
唯有做过母亲又失去爱子的人才能明白她对顾天泽又疼,又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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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慈宁宫走得路上,王芷瑶时常的偷看顾天泽,因在宫中不好说话。
顾天泽一脸倨傲,高冠博带,进退适宜,宛如贵公子一般,不过搭在一起的袖口掩饰着他一直握着王芷瑶的手,从离开顾皇后起,他就没再松手过。
“三少……”
“嗯?”
顾天泽侧头,问道:“累了的话,我抱你走。”
“旁人会看见的。”王芷瑶心中一甜,在顾皇后面前他乐意配合自己,他的体贴在意从不掩饰。
他我行我素,虽然同礼数稍有违和,但作为穿越的灵魂怎会不喜欢?
爱她,他不怕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