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眷恋爵位不去,反而会激起朝臣更多的攻讦,定国公和娘娘耗光了陛下的情分,惹陛下不快,皇上积累下满腔的怒火得有人承担,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长信侯本身也并非挑不出错,皇上就算是念着太后乱政时长信侯的些许功劳,那样的事儿,皇上又怎好公布于众?”
“阿泽媳妇,你说我该相信你爹?”
长信侯眼睛不错神的看着王芷瑶,“我不求你回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爹是不是真心为我着想。”
王芷瑶沉默了少刻,扬起眸子同长信侯对视,轻声说:“在顾家还能寻到一个人我和三少真心孝顺的人,也只有您了。我爹纵然对定国公有些不满,他不会害您。”
“我再想想,总不能你王译信说什么,我就照做。”
长信侯慢慢的收回目光,起身离开文武侯府,他萧瑟的背影,让人心里酸。
“瑶儿,长信侯许是会留在京城,但顾家其他人必须走!”
王译信的心肠要硬得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趁着现在为阿泽扫清定国公等人的牵绊。一旦定国公缓过神来,他们可冠冕堂皇的为顾家联合皇子。牺牲阿泽。”
“爹,我明白您的苦心。”
“皇上期望定国公能主动请辞,退出朝廷,可惜得是定国公舍不得顾家的荣华富贵,他不愿意一生的心血白费,他还翻身,顾家不知轻重的人太多,留在京城始终是大患。更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我唯一能帮顾家的事——就是让他们举族回乡。”
王芷瑶有几分感动,王译信为她和三少豁出一切了,即便担着邀宠馋臣的名声,他也要达成目的。
王译信最近很红,可他的名声却不怎么好,有人在背地里骂他投机无情,在皇子们中间左右逢源,蛊惑圣心,这一切即便他不说。王芷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瑶儿,你也不必有负担,我是你爹。”
王译信笑道:“本就该护你周全。阿泽此时不适合开口,现解决顾家,我才有精力帮阿泽对抗宁远侯,这老小子不肯认命呐,他也只能骗骗你外公,别想瞒过我去。”
“您还是去看看六皇子罢,他在书房闹了半晌,我是说不了他。”
王芷瑶把感激放在心上,“您最近越来越有气势。六皇子是来找您拿主意的。”
“他看得明白,不想争。可他顶着皇子的名头,谁信他没做太子的野心。寻常还好,他偏偏有我这个师傅,若他无法取信其余皇子,最先倒霉得人就是他,归根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
“他可是口口声声要三少补偿他呢。”
王芷瑶提起六皇子,笑意浓了一些,“他说他之所以长成没用的纨绔皇子,都是三少害得,听说他们在上书房一起读书的时候,他每次都被三少陷害被师傅打手板,于是他就不爱读书了。”
“狡辩!”
王译信无奈的摇头。
“四爷,定国公求见。”
“哦?”
王译信停下去书房的脚步,勾起嘴角,“来得好快,我本以为他还能多挺两日。”
“三少有陛下看着,他不敢去,您好歹同他是姻亲,这会儿,在陛下面前能帮他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王芷瑶不想见定国公,“我就弄不明白了,皇上一直强调让他自省,他怎么还到处乱跑?”
王译信不敢告诉瑶儿,是他逼得定国公罔顾圣命,“许是舍不得罢,你先回房歇息,他交给我应付。”
碰面后,王译信脸皮厚得全无对定国公的愧疚,两人落座后,定国公说明来意,“谨之同陛下说得上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我两人不说是儿女亲家,以前也曾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王译信道:“我明白文昌兄疼惜允泽的心,也晓得顾家如今的困境,换寻常,以文昌兄和陛下的情分,哪用我开口?既然文昌兄坦诚,我也给文昌兄透个实在话,最近关于长信侯的议论颇多,他许是会是下一步朝臣攻讦文昌兄的目标,顾家爵位之多,古今未有,一旦陛下准文昌兄所请,顾家又多出个世子,以顾家今儿之势儿,旁人未必甘心。”
“文昌兄就算有看好的皇子,一旦他得偿所愿,他该如何施恩顾家?文昌兄弱势,也可让朝臣更加同情你,起码不会把顾家当作仇敌来看。”
“……”
定国公目光深沉,王译信透露出的画外之音只能在长信侯和荣国公爵位之间做出取舍。
选择保住哪个爵位,还用问吗?
没过两日,长信侯主动上折子请辞世袭侯爵,乾元帝对王译信大雷霆,“他为了幼子连兄弟情分都不顾?”
“陛下,息怒,息怒。”王译信劝道:“再亲的兄弟,也没儿子亲,可怜得长信侯,被至亲逼得走投无路了,一旦他没了世袭爵位,不知旁人会怎么嘲讽他。”
“无情无义的东西,他想要的,朕偏偏不给,他舍弃的,朕偏就要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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