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危急时刻,李秘却现虫子渐渐少了,估摸着大部分都已经钻进了索长生的体内,李秘和熊廷弼也是心头凉了半截。
待得最后一只虫子钻入索长生的口中,李秘和熊廷弼终究是心头伤感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索长生的悲惨下场。
然而就在此时,索长生却陡然睁开双眸来,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饕餮盛宴,竟然打了个饱嗝!
他竟然打了个饱嗝!
李秘和熊廷弼惊喜不已,便是熊廷弼这等内敛的性子,也用力捏着他的肩膀,就差没紧紧拥抱这个小兄弟了!
“你没事吧?”李秘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将这些虫子全都给吞了!
索长生伸了伸懒腰,昂起头来,朝李秘道:“我早说过,这些不过是下三滥的人,算不上蛊师,竟还敢在小爷面前祸害人,简直是关二爷庙前耍大刀!”
索长生安然无恙,李秘等二人也是惊喜不已,仿佛一场噩梦醒来,又有些难以置信。
索长生却朝李秘道:“我知道谁才是蛊师了,跟我来!”
李秘此时已经不敢再用寻常眼光来揣摩这个年轻人,他身上生的这一切实在太过神奇,蛊师的神秘强大更是让李秘惊诧不已。
这些虫子进入到索长生的体内之后,是被他消化了,还是纳为己用,李秘并不清楚。
这些虫子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一大堆,少说也有好几斤吧,若是常人吃了几斤东西,胃都要撑爆,可索长生的肚子都没隆起来,实在不知道这些虫子到底是怎么个下场。
索长生是蛊师,根据这些虫子的特性,推断出背后的蛊师,也并不是甚么奇怪的事情,横竖李秘和熊廷弼已经见惯不怪了。
走出房间之后,李秘便让熊廷弼去通知老太君,毕竟康纯昀已经死了,必须赶忙让老太君来处置,真不知道这老太太见得此情此景,心中会是何等的悲凉与激愤。
熊廷弼离开之后,李秘便与索长生往庭院深处而去,此处乃是康氏祖宅,庭院老旧且深沉,康家大宗毕竟是继承人,而康老太君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却是家主,同样住在祖宅里头,想必很快就能够过来支撑场面了。
李秘也本想待得老太君抵达之后,再往里头走,只是索长生被那些个虫子激了斗志,是如何都要先看看这蛊师,李秘也就没有阻拦。
到了主宅前头,李秘二人便见得康宗济有些落寞地坐在大堂之中,眼眸之中充满了平静,仿佛刚刚才做完了一件人生之中的大事一般。
索长生走到前头来,看着满脸慈祥,整日里吃斋念佛的大老爷,只是长叹一声道。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啊,你这又是何苦?”
康宗济微微一笑,朝索长生道:“你说的也不差,只是他并非我的儿子,我也不是老虎,又如何做不得?”
李秘闻言,并无太多惊诧,毕竟这康家大院里头,让人匪夷所思的狗血事情实在太多,这一层层爆开来,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只是李秘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索长生早先分明见过康宗济,为何当时没有察觉出他是蛊师?
李秘这疑惑刚涌起,便听得索长生道:“你也是好算计了,躲在神堂里,借着香火遮掩身上的蛊气,迷惑我的眼睛,算是让你躲了过去,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在此时杀掉康纯昀?”
康宗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毫不避讳地朝李秘二人道:“这个康家已经腐烂到根子里了,弟弟可以杀哥哥,哥哥也想着谋杀弟弟,叔叔想要睡嫂子,嫂子又想着睡叔子,我这个大老爷,为何就不能杀一个嫂子勾叔叔生出来的野种!”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悲凉,李秘也试图弄清楚这里头的关系,可康宗济所言实在太过复杂和混乱,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想象。
直到此时,大堂外头响起一声痛骂:“真是孽障啊!我老康家到底是触犯天条还是惹怒了阎王,竟是得了这等下场!”
老太君满脸悲愤,李秘扭头看时,这老太太再没有当初的英气勃,仿佛时刻会被气得呕血一般。
康宗济见得老太君过来,也只是惨然一笑,朝老太君道:“母亲,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当年是三弟觊觎张丽华的美色,才让人暗害二弟,他并无谋命之心,本只是想让二弟丧失男人的雄风,张丽华便会寂寞难忍,便是好勾搭了,只是没想到身边那些药僧没有轻重,下药太重,却害死了二弟。”
“你们都觉着他浪荡,却不知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便是二弟死了,他仍旧没有放下张丽华,甚至想对这个嫂子下药,结果却让纯侠与张丽华这个姨娘做了不堪苟且之事,简直是败坏人伦,禽兽不如!”
“纯侠到底不算坏,母亲你心疼他也无可厚非,毕竟纯昀是我那不知羞耻的婆娘,与三弟苟且才生下来,但他到底是个好孩子,若不是他帮忙,我也不能对纯侠下蛊。”
“这样的康家简直就是人间的毒瘤,所有人都该死,没有无辜之人,全部都有罪,又何必惋惜这些卑贱的性命!”
康宗济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多么令人指的思想,这慈眉善目的皮囊之下,住着的是个多么疯狂的邪恶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