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东应声止步,回过头来道:“不知大人还有何事要说呀?”
“本官刚才又仔细想了下,您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杨晨可是个举人,确实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一个青楼女子,这其中必有误会,本官一定会仔细查证的。”
“光是查证吗?那人呢?大人是否改变了主意,愿意把人交给我带走了?”魏长东知道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就趁机道。
花知府知道对方不可能被自己这几句话所打,只得暗叹一声道:“怎么就叫我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呢?”但还是道:“可终究牵涉到一起命案哪,本官也不敢擅自放人……”
“有人问起,大人只管说是我们锦衣卫提的人,要他们向我们要人便是!”魏长东也知道不能逼得过紧,就给对方让了个台阶。
花知府权衡再三,却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一边是可怕的锦衣卫,而且他们还把威胁说了出来,一边则是张家,他是哪边都得罪不起呐。如今看来只有借张家的势来压他们了。
“不是下官不肯给您这个面子,实在是……此事还牵扯到张家,我才不敢把人交给您呐。”花知府说着眼巴巴看着对方,那意思就是有什么你就去和张家的人说吧。
在他想来,以张家的声势,对方或许会有所顾忌。即便他不怕张家,想来接下来也不会在只是折腾自己了。
魏长东对此也早有预料,便是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了张纸递到花知府的手中:“有了这个,你就足以给张家一个交代了。”
“嗯?”花知府微微一愣,拿起那张纸一看,是张地契,再看详细了,却是南城的一份地契。顿时他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尴尬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其中的原委了。”魏长东只是心照不宣地一笑:“如何,花大人?是否可以交人了?”
花慕春知道对方做到这一步已是给足了自家脸面,要是再揪着此事不放,那就真是得罪人到底了。张家势力是大,可锦衣卫也不小哪,何况有了这个也算有个交代不是。最终只得道:“好,就依你。来人,把杨晨从牢中提出来。”后面的话声音提高了不少。
不过盏茶工夫,一名脚步虚浮踉跄,脸色青,神色漠然的年轻人就被府衙衙役给带到了堂上。因为长时间呆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此时他的眼睛还适应不了外头的阳光,半闭着,更显无精打采。他,正是蒙冤入狱大半个月的杨晨。
魏长东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只看他的长相就与杨震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稍显文弱了些,应该就是杨晨没错。于是他朝花知府拱了拱手:“多谢知府大人肯给这个面子。那在下就把他带走了。”
“好说好说!”花知府虽然心下不甘,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杨相公,可还能走吗?”看着他虚弱的模样,魏长东知道杨晨在牢里没少受罪,就关切地问了一声。
好一会儿,杨晨才作出回应:“还成……你是什么人?”
“我是杨震的朋友,是他托我来救你出狱的。”魏长东没有细说,搀着杨晨就往外走去。他可不敢在这儿久留,要是花知府改了主意可不好办。
杨晨在其搀扶下,蹒跚着走出知府衙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晃得眼睛一阵花,只得用手遮挡前方。好在魏长东早有准备,见他们出来,安排在外面的马车就赶了过来,将他二人接上后,车夫打马就走,不作丝毫停留。
辚辚的车声中,马车渐渐远离府衙,又转过几个弯后,就连知府衙门的大门都瞧不见了。直到此时,杨晨才算是真个逃出生天,转危为安了。
这一起谋杀案,起自一个贪婪的念头,却又如此结束,对大明律法来说确实是个大大的讽刺。但对花知府来说,却并非坏事,不然要审问此案,他得费不少功夫不说,还得担心一旦事机不秘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反正他已经拿到了地契,足以给张家一个交代。
至于在此案中丧命的死者,妙香阁的绮香姑娘,就没有人会去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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