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你这是瞧不起本公子吗?”另一名公子顿时就恼了:“黄四儿,他要敢把东西卖了,你就给我把他的店铺砸了,我看谁敢逆了我的意思!”
“是!”他身后那名看着就孔武有力,如铁塔般壮实的伴当沉声答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只在祝掌柜的脸上一扫,就吓得后者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自己兄弟进来不但没把事情摆平,反而让事情显得更加难收拾了,这让吕四明大为气恼。在经过前日之事后,他的自信心已明显提升了一大截,便对那两名公子道:“你们若敢这么做,就别怪咱们把你们都给拿下了,交到衙门里处置!”
“哈……”他这话,换来的又是一声冷笑,何公子打开扇子扇了扇,然后用手指一点自己的鼻子道:“你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居然还拿衙门来吓唬我?”
“你是什么人?”这时,格勒黑才开口问道。他在进门后就觉察到这两名公子来路不凡,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
“听仔细了,本公子是刑部比部司主事何奎的儿子,何忠勉,你们谁敢动我?”何公子提到自己父亲时,可着实有些得意。
“刑部官员的儿子……怪不得刚才有这么大口气……”吕四明心里陡然一紧,知道事情不好管了。
而这时,似乎是为了给他以更大的压力,另一名公子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本公子是户部清吏司主事章天饶的儿子,章子凡!”
要是杨震在场,听两位公子如此自报家门,一定会鄙夷而笑。因为他们这行径,与后世那些叫嚷着“我爸是李刚”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坑爹货色。
不过,这两位一报身份,却叫吕四明他们两个和祝掌柜都有些傻眼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儿,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而更叫人感到头疼的是,两位公子的身份还差不多高低,就算祝掌柜想只选一个得罪,一时都做不了决定。
但这么一来,吕四明心里已渐渐回过味来。这哪里是什么两个富家子弟因为一时意气而起了冲突哪,这分明是两人合计好了要来此闹事了。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两位官家子弟就是同时来了这儿,看中了数量最少的轻罗纱。而且,这两位的父亲都是六部某司的主事,要说这俩没什么交情,那是鬼都不会信的。
但即便看出了问题,吕四明依然感到事情棘手而无法处置。既然这是对方有意而为,自然不会听人的劝说了。
事情难办,唯一能叫他们想到的就只有一个法子了——求助自家百户,看杨震能不能把此事给摆平了。好在吕四明看得出来这两位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真放火打砸,便点了点头道:“既然两位都身份不凡,咱这种小角色自然不敢过问。二位还轻稍候片刻,等我把能做主的请来。”
“好,本公子就等着你。”何忠勉和章子凡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在听完匆匆赶回来的两人把事情经过一说后,杨震就不禁轻轻摇头:“这两个纨绔所用的手段也太低劣了些,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嘛。”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既然出了事,他还是得出面摆平。于是杨震就叫上胡戈和刘黑子,再让格勒黑他们带路,直朝“衣锦罗”这边赶去。
可他们才走了没几步路,刚到一家叫“玉宝斋”的珠宝古董店铺跟前时,就见一人被生生地踹了出来,惨叫着从台阶上翻滚跌落。
“嗯?”所有人的脚步顿时就是一住,随即才看清楚,那被人踢出门来的居然正是“玉宝斋”的老板张玉宝,而把他踹出来的,却是一名华服公子。此刻,只见他正颐指气使地叉腰站立,指着脸上都擦出不少血道子,衣衫凌乱的张玉宝道:“姓张的你给我听明白了,这次你要么给我把珠子找来,要么就赔我双倍的定金,也就是五千三百两银子。不然,小心本公子把你拉去顺天府,定你个欺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