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在杭州破了你精心设计的盗银一案的家伙就是他?他之前不是在浙江吗,怎么跑到山西地界上来了?”这一回,青年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
杭州那次事情虽然只是音水柔一力所为,但在教中那也是被许多人所重视和赞赏的。可结果连音水柔都差点被官府捉住,还几乎折了在那边的所有人马,让圣教实力大受损伤,而且最终获取的银子也不是太多,这一直都被教中之人视为一大耻辱。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拜眼前这位杨震所赐,若是他早知此人底细,就一定会更小心些的。
音水柔撇了下嘴:“是啊,就是他了。其实不光是我,就是许崇山,他也没能斗过那杨震,在诸暨县城落了下风,最终逃了出来。”
“大哥也曾在他手里吃过亏?”对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呢。
“或许正因为他接连在对付我们圣教上立了功吧,所以官府就把他给提拔了起来,现在都成锦衣卫的千户了。”说到这儿,音水柔就觉着牙根直痒痒:“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八字和我们相克还是怎么的,总是坏我们的大事,这回你好不容易才闹出这么场兵变大戏来,看情况又要被他给破坏了!”
青年的脸上顿时现出阴翳之色,为了这次的兵变,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其中的,虽然眼下看着出现了不小的波折,但他还有信心把事情导入正轨。可现在听自己妹子这么一说,他心里便更不安了,尤其是韦泉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带消息回来,就更预示着事情朝着坏的方向展了。
再次踱步走了几下后,青年突然便把步子一停:“不成,为了安全起见这儿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啊?”音水柔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如果那杨震真像你所说的那么了得,只怕这次韦泉他们已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虽然我相信他们的忠心,但锦衣卫的手段可着实厉害,不能不防。若叫他们问出了我们的身份,并顺藤摸瓜地找过来,咱们可就危险了。”青年越说,越觉着这事很有可能生,便一把将音水柔从座位上扯了起来:“走,我们这就离开此地,另寻别处藏身。”
音水柔全无准备,被他硬生生地从椅子上拽起不说,还被拉到了门边,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挣脱了他的手,一脸苦笑地道:“二哥,你这是不是太悲观了?”
“如果我只是自己行事,自然不必如此小心,但有你在我身边就另当别论了,我可不想累得你被官府捉住。”青年说着,再次伸手抓住音水柔,就往外走去。
这一回,音水柔没有再躲,心里反而觉得有些暖暖的。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亲兄妹,但二哥对自己却一直照顾有加,虽然自己老是嘲笑他,可他却从未改变过对自己的关爱态度。既然他已决定了,那就跟着走便是,反正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山西这边的局面似乎已挽回不了了。
局面确实已不再受这两兄妹的控制,因为聂飞已然对钟裕二人敞开了心怀,也彻底相信了他们的诚意。这不光是因为杨震今日救了他的性命,更因为他看到了那封由自己的妻子温婉所些的家书。
即便聂飞这样敢作敢当,就是死也不怕的铁汉,在看到这封带着浓浓爱意和亲情的家书时,眼眶也不觉有些泛红了:“是我连累了他们哪。大人,请问她们现在人在哪儿?”
“你尽管放心,她们现在就在城里住着,一切安好。”钟裕说着,有些叹服地看了一旁的杨震一眼,正是因为他的几番努力,才保下了温婉几人,没想到她不但给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还有这么个出人意料的用处。
“明日天亮,我便带将军去找她们,你放心吧。”杨震也安慰道。
“多……多谢。”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聂飞已相信了面前这两个朝廷官员,相信他们确实无意加害自己,不然只要以家人的性命相要挟,他聂飞就会很为难了。
“好了,聂将军今天受了伤,又受了惊,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在这儿歇息一晚吧。其他的事,留待明日再处理也不迟。”钟裕随后提出了一个让聂飞无法拒绝的建议。
待聂飞如其所请般被人安排着在前面的厢房里歇下后,钟裕的神色才重新变得凝重起来:“二郎,我觉着眼前这事越的扑朔起来,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来?”他所指的自然是被拿下的那干人了。
杨震的神情也变得极其郑重:“虽然我尚未仔细问过他们,但从他们的行事风格上,我却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味。我之前应该没少和他们打交道……我想很快地,他就能从他们的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