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有闻声便回过头去,正瞧见余瑶和宋广两人并肩而来。两人一见刘守有也在,便赶紧上前见礼,同时又有些好奇地瞥了眼身旁那些个同僚,对于他们的遭遇大感意外。
刘守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看着两人问道:“你二人来得正好,本督问你们,前日杨镇抚可有跟你们提过要给你们增添人手的话?”
“回都督,确有此事,下官几个今日前来也正是为此。另外,袁千户也说了会一起来的,怎么却不见他呢?”余瑶当即回答道。身旁的宋广则稍微犹豫了下,也点头表示了附和。
这一下,刘守有可就有些头疼了。倘若只有杨震一个人这么说,他是怎都不会相信这说法的,但多出这两个千户来,就很容易叫他开始怀疑起袁泰东的可信度来:“莫不是袁泰东已被杨震收服了?所以才会帮着他隐瞒此事。可杨震又为何要把他给推出来顶罪呢?”
正当刘守有有些拿不定主意时,就好像是为了证明杨震所言非虚一般,袁泰东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而当他看到这里的情况后,也是一愣:“都督……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刘守有开口,杨震已抢先一步,苦笑着道:“袁千户,看情况之前我答应你们三个的事情未必能兑现了。这几位千户不肯把手下的人交出来,其他那些千户百户也还没有任何表示,我又无人可派,所以……”说着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杨震这番话却说得袁泰东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察言观色之下,他却很容易现刘都督的神色已很是不善,看自己的眼神里已充满了怀疑,只可惜到现在他都没闹明白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随后,杨震又有些苦恼地看着袁泰东问道:“不过袁千户,本官倒是要问问你,当日你不是说了自己待会儿将去见刘都督吗,我便让你将我想要调派人手的意思转告都督,可怎么都督到今日都不知有这一决定呢?莫非你隐瞒下来了?这又是何必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袁泰东更加的张口结舌:“杨镇抚,下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又何时让我带过话了?下官今日只是奉命前来应卯的,你怎么胡乱冤枉人呢?”
“我冤枉你?我堂堂镇抚官为何要冤枉你一个千户?而且此事这里两位千户也可以作证,我又怎么可能冤枉你呢?”杨震虽然是和袁泰东说着话,可一双眼却只注视着刘守有。
刘守有顿时就更糊涂了,说实在的,他确实不怎么相信袁泰东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可杨震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人证,就叫他不得不信了。最终,他只能哼了一声:“袁千户,你且随我过去。”他要再仔细问问袁泰东,看他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袁泰东忙答应一声,便有些忐忑地跟在刘守有背后而去。显然后者一时之间已找不出反对杨震重新调派人手的理由了,只能借故离开。毕竟刚才杨震已把话说得很是明白,这本就是他这个镇抚分内的职责,只要和都督打过招呼便可施行。
待他们离开后,杨震才把脸色一沉,看着依然趴在地上,呜呜呼痛的那几名千户道:“你们都看明白了,本官今日要做的事情就连刘都督也是许可的,所以你们别再想闹事反对。现在就给我回去,乖乖地照本官的意思把人派回来听从调遣,不然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情了。”说着便把手一挥。
底下那些校尉心领神会,赶紧把那几人给扶了起来,并帮他们穿好了裤子。五名千户此刻真是又羞又气,但又不敢再与杨震起正面冲突,只能低低应了声,便狼狈而去。
杨震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冲着余瑶二人一笑道:“怎么样,我说此事并不难办吧?现在你们可信了吗?用不了几日,咱们的缇骑和密探就能有个全新的模样了。”
“可是大人……你就不怕都督他否了你的决定吗?”宋广有些不安地道:“而且刚才您那番话真能有用?”
看出对方心里依然没什么底,杨震便安慰似地一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事到如今,他想否也否不了了。今日这场风波一传出去,我想其他那些千户应该懂得怎么做的。一旦那些锦衣卫都被派了回来,就是我说了算了,你们只管等着接收可用之人便是。至于我那番话嘛,虽然未必真能叫刘都督完全相信,却也能在他心里栽下一根刺了。”
两名在之前已被杨震说服,为了自身的权力和人手的千户在对视了一眼后,便抱拳道:“是,卑职明白。卑职今后一定以大人马是瞻,不敢有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