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叶佳瑶故作不知。
“香的事。”
“香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我自己闻不惯,说不定三弟妹就喜欢那样的香,各人喜好,我去多嘴就不好了。”
乔氏默然,心事沉重的样子。
叶佳瑶莞尔道:“大嫂就别担心了,我给你说件在农庄听来的趣事呀!”
乔氏凑趣第笑了笑:“好呀,我也正无聊,听听趣事解解闷。”
叶佳瑶便说了起来:“我们庄上有个佃户姓金,家里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到是勤快,可惜女儿女婿都是好吃懒做,时常回娘家蹭吃蹭喝的,偏偏一张嘴甜,那老金的婆娘又是极疼爱这小女儿,不但不说,反倒处处维护起他们来,可这些佃户人家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哪禁得住两张嘴白吃白喝,两个儿子心里都不痛快,二儿子的媳妇有了身孕,老金下了狠心,说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宰了让二儿媳补补身子,可巧,那女儿正巧也怀了身孕,又回娘家来养胎了,老金的婆娘偏心着自己的女儿,把那母鸡给女儿吃了,二儿媳一口汤都没捞到。”
乔氏忍不住道:“这老金老婆也真是浑,那小女儿也太没脸没皮,难道就由着他们这样?要我可是不依的。”
叶佳瑶笑道:“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二儿媳心里憋着这股气,身子渐渐地就不好了,吃药也不管用,二儿子没办法,就请了个游方的术士回来,那术士的掐指一算,说什么一山难容二虎,那二儿媳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文曲下凡,可惜在娘胎里被人克了,再一算,那术士就断定这家里头还有一位孕妇,若是不把此人请走,二儿媳肚子里的文曲星就没救了,而且以后都不能跟那个克星见面……”
乔氏大奇:“还有这种事?”
叶佳瑶道:“那老金老婆一听老二肚子里怀的是文曲星,这对庄户人家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当即狠下心来把小女儿赶走了,以后都不准来……”
“赶的好,让那两个无赖再来白吃白喝。”乔氏义愤填膺道。
“我想那游方术士八成是跟二儿子串通好的,哪有这种事,不过淳于听说这事,不以为然,说这种事大家往往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神鬼之论最是玄乎,还说,这种言论便是在宫里头也人拿来利用说事的,往往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比如排除异己,比如推卸责任,听得心里毛毛的。”叶佳瑶摇头苦笑。
乔氏眉头微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叶佳瑶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入了心,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在这絮絮叨叨的,都快忘了饭点了,大嫂,那我先告辞,明儿个去看过绣坊,有了主意,再来与你说。”
乔氏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让下人送她出去。
此时,她的神色微茫,心中却是掀着滔天巨浪。
“房妈妈,适才二少奶奶说的话,你怎么看?”乔氏唤过房妈妈。
房妈妈担忧道:“且不管二少奶奶是无心之言还是有心告诫,若她说的是真的,三少奶奶用了艾香,那这里头的问题就大了。”
乔氏示意她先去把门关上,神色凝重道:“我也是这么想,孕妇在什么情况下用到艾香你我是知道的,三少奶奶一边说没事,一边却熏艾,而且还用浓郁的龙涎香来掩饰,要说没问题,谁信啊!”
房妈妈踟蹰道:“老奴敢肯定二少奶奶已经有所察觉了,那前几天,夫人还数落二少奶奶,说她不去看三少奶奶,后来是世子爷陪着二少奶奶去的,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去了农庄,那个故事,二少奶奶是故意说给您听的……”
“您想,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保不住了,而且还是无缘无故的,兴许三少奶奶自身有隐疾也说不定,依她那要强的性子,自然不会承认是她自己的缘故保不住孩子,她势必要找个由头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乔氏心头凛然,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房妈妈又道:“推给谁最好呢?按说,当然二少奶奶是最佳人选,她们之间不睦是众所周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你好我好,可三少奶奶心底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二少奶奶已经心生戒备,不可能轻易入套,那么,三少奶奶在无法继续隐瞒的情况下会怎么做呢?”
乔氏脸色一白。房妈妈凝重道:“刚才二少奶奶借着世子爷的话说了,宫里头可是惯用这些小伎俩。大少奶奶,您想,您刚有孕,那边就出问题了,这不是最好的借口吗?只需请钦天监,或者是哪个庙里的高僧,哪个道观的道士来一趟就行了,省事又省力,一劳永逸,而大少奶奶将百口莫辩。”
乔氏完全不能淡定了,紧张地抓住房妈妈地手:“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氏肯定是站在琉璃那边,万一太后怪罪下来,那情况就更糟糕了,让她移出府都还算是小的了,一个不慎,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保不住。
房妈妈思量良久,已然浑浊的眸子里透出一股狠绝之意,道:“那便只能先下手为强,在三少奶奶没开始行动之前,把三少奶奶的真实状况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