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苏亦盺缓缓闭上了眼睛。
隔壁,楚緦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緦緦,你的结果出来了,最好还是再检查一下,然后咱们来商量一下是否需要进行手术,否则,长时间耽误可能对病情不利。”
楚緦握着手机的手一阵阵紧,她嗯了一声,忽然觉得嗓子一阵疼,这才想起刚才被苏亦盺差点掐死的事情,现在只是声带受伤,还算是轻的,她放轻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把检查结果到我邮箱,我先看一下,一会儿咱们再联系。”
电话挂断,楚緦握着手机坐在地毯上许久都没有反映。
电话另一端的人叫做张萍,张萍是跟她同一所医药大学毕业的,现在在C市的一间医院里做医生,前段时间她身体不适也是到她那里做的检查,她本以为事情一定会被瞒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就算是这样还是被苏亦盺抓住了蛛丝马迹。
痛苦的眨了眨眼睛,楚緦刚整理好情绪就听到手机出“叮”的一声,是手机邮件到了。
她的手再次紧了好几分,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了上去,过了好一会儿,楚緦才重新将手机解锁。
安乐走后,她被苏亦盺关在伦敦机场附近的酒店里近两个月,每天翻天覆地的做做做,甚至楚緦觉得,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是被苏亦盺榨干了死在床上的。
可是,就在两个月后的一天,苏亦盺有事不能回去,她趁机打昏了进房间给她送餐的酒店服务员从房间里逃了出去,然后,一路便回了B市。
可惜,好景不长,楚緦就现自己怀孕了。
怀孕是每一个女人的权利,尤其是对于楚緦这种从小便没有亲人疼爱的人来说,她更想有一个骨肉至亲,从此能跟自己相依相伴。
但,就在她欢天喜地的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现,她是宫外孕。
宫外孕的孩子都留不得,张萍劝说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可是,就在楚緦做完一场手术后忽然腹痛难忍,医生护士将她送往急救室检查之后才现,她不仅是宫外孕,还患有盆腔炎,若不能根治,今后很可能无法再次怀孕。
病情来的太急太凶,楚緦一开始只是服用消炎药物压制,后来根本压制不住了,腹中的孩子也越来越大,终于张萍忍不住从C市过来,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几次,楚緦才决定将孩子拿掉。
宫外孕的孩子本来就不可能存活,她这样倒行逆施只能让自己承受更大的痛苦,更何况还有盆腔炎。
于是,她在医院里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在C市张萍的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本以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可楚緦没有想到,苏亦盺只是去了一次医院就查出来了。
其实她也不担心苏亦盺知道,大不了实话实说就是了,可是,她没想到苏亦盺会这样暴力和不相信她。
被人掐住脖子狠狠质问的那一刻,楚緦心如刀割,再说什么不爱,其实也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
如果不爱,又何必难受呢?
如果不爱,她的泪水为谁而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緦才打开手机看向里面的检查结果,这是她来之前才在C市做的一次检查,现在得考虑要不要做手术来治疗盆腔炎。
即便到了春末,京城的天气也依然很冷,翟家主楼上暖气开的很足,安乐可以只穿着毛衣在房间里行走,也被允许从楼里走动,但至今不能出门,这让安乐有点郁闷。
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下楼吃饭,翟家的主楼上从住进来这几个人以后,也热闹了许多,翟老的笑声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安乐拉着楚緦下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还肿的像个核桃一样,担心别人看出来,她穿了一件高领的毛衣,跟翟老笑了笑就拉开椅子坐下来,目光跟苏亦盺相撞的时候,她很平静的转开了眸子,落在楚辞身上。
“没想到楚先生竟然和楚緦是舅甥关系,真是让人意外。”苏亦乔笑着说,却没想到桌子下面的大腿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苏亦乔一咧嘴,不禁侧头看向安乐,安乐脸色未变,手却一笔一划的在他的大腿上写道:“别乱说话。”
苏亦乔一阵奇怪,不过,他那柔柔的指尖在他大腿上划过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敏感,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楚辞笑而不语,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落在楚緦身上,楚緦则是下意识揪了揪毛衣的领子,又往上扯了扯,也没能说出什么。
苏亦盺的目光也盯着她,像是盯着一个背叛丈夫出轨的女人一样,凉的吓人。
翟老哈哈一笑,像是没有看出小辈们之间的纠缠一样,“好了好了,不说话了,动筷子吧,安丫头身体还没恢复,要多吃点。”
安乐笑着嗯了一声,也顺手为翟老夹了一筷子菜,便开始用餐,反而楚緦,始终拨着自己碗里的米粒,心不在焉,甚至有两次,筷子都差点戳到她旁边的安乐碗里去,惊得众人齐齐侧目。
等翟老放下筷子一离开,楚緦也快步离开,她披上大衣出门,刚走出翟家不远,就被苏亦盺追上了,大手从身后扣着她的肩。
“你说,你跟楚辞到底是什么关系?做掉了我的孩子,你是想跟他在一起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你舅舅,而是你未婚夫?”
楚緦身子一颤,一颗心已经很疼了,可更糟糕的是还要被人再捅上一刀,楚緦慢慢回身看向他,口中的话也更加冷漠起来。
“苏亦盺,我跟你不过就是你帮我整治了周家,让人没敢再欺负我,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不过,你的恩情我也早已经报完了,你我之间,仅此而已,一开始,你也没说过要我给你生孩子,现在,孩子做掉了,你就算是想要,也没有了。至于我和楚辞是什么关系,你无权置喙!”
最后四个字可谓掷地有声,她说完话也不等苏亦盺反驳,肩膀一耸从他手下离去,身子就向前走去。
苏亦盺蹙眉看着,只觉得单薄的身子似乎比以往更加削瘦了些,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心疼,然而,苏亦盺却是狠狠的攥了攥拳头,看着她走到路边拦了一亮出租车钻了进去,车子快速隐没在车流里,消失不见。
苏亦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狠狠的哼了一声,语调凉薄,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黑,去查……”
“你放心吧,我做的隐晦着呢,就算是他亲自查也未必能查得到,更何况是小黑那个糊涂蛋。”翟家的主楼上,安乐房间里男人在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