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也别一下子就把人看死了,虽然这事儿我也生气,可我看那原家子却是个彬彬有礼的斯文人,也许人家只是恪守父亲遗命……”吕夫人慢声细语的劝着,不等说完,就见顾老爷使劲儿摇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不会把女儿嫁他,此事休要再提。”
“那老爷说要怎么办?”吕夫人抚了抚额头,涩声道:“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明日我衙门里还有重要的事,不能休沐,他若来了,你就告诉他,若是家里如今银钱上困难,又或者是进京赶考想找个好的学馆,我看在故去的老友份儿上,都可以帮忙,但惟独不能允许他和咱们家结亲,就算要结亲,那也得我考察后,现他的确是品性忠厚的人才行,夫人觉着,他可像是个品性忠厚的吗?”
“不管怎么说?真要是这事儿没办法开交,也只有这个不是好主意的主意了,老爷先不要把话说这么死,到时候再看着行事吧。这会儿先睡,明儿还要早起上朝,何况老爷也说了,衙门里还有重要的事呢。”
顾明阳面色仍然是青着的,然而他为官多年,却也知事到临头气急无用的道理,因只是重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便躺倒床上,只是这一夜究竟睡没睡着,除了身边吕夫人,可就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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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昨儿那原子非上门的事,你和姐夫说了吗?他怎么说?”
原家到了京城后,为了不惹嫌疑,没有再直接和吕冬云联系,只按照他们在临川时商量好的计策来办。但此事关系重大,吕冬云又怎可能完全放手,因此知道原家进京后,就派了心腹紧密监视着,对对方的举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听说原子非昨日到了顾家,他第二天一大早便跑来打探消息了。
吕夫人慢慢喝着茶,淡淡道:“还能怎么说?老爷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还说要去官府告他一个骗婚罪,幸亏我拦住了。”
“什么?”顾明阳的激烈反应完全在吕冬云的意料之外,当即便惊恐道:“姐夫也太不顾念旧情了,当日好说他和那原老爷也是至交好友,怎么如今听见人家儿子来求婚,便翻脸不认人?”
“再好的好友,还比得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么?”吕夫人放下茶杯,看了吕冬云一眼,冷声道:“更何况,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别人不知,难道咱们还不清楚?那原家本就是骗婚,老爷雷霆震怒也是正常的。”
“我的姐姐哎,您倒还能喝下茶。”吕冬云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般在地上转了两圈,搓着手道:“先前您何等淡定?运筹帷幄,只说这事管保成功,结果如何?姐夫竟然要去告官,这要真被官府把那原子非抓了去,大刑一上,还怕他小子不一五一十抖落出来?到时候咱们姐弟俩就完了。”
“你慌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吕夫人白了堂弟一眼,冷哼道:“老爷不过一个五品官罢了,在这京城算得了什么?那么些公侯权贵,哪个势力不比他大?就是萧家,不过是因为和太子沾亲,所以得人高看一眼,但真正的仕宦贵族,也不会害怕得罪他们。”
“这话好笑,真正的仕宦贵族会理咱们这狗屁倒灶的事儿?他们认识原子非是谁啊?凭什么帮他去和官府说话?”
吕冬云是真急了,甚至怀疑吕夫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个五品小官的妻子,竟然就敢想着去求那些公侯贵族帮忙,就是脑袋进了水,也不该有这样妄想啊。
却见吕夫人又端起茶杯,微微笑道:“冬云,你说那萧江北文武双全倜傥风流,乃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可为什么在他从边关回来之前,这京城中的流言却都说他是丑陋不堪的杀人狂魔?”
“这……这我哪知道?姐啊,这种时候你去追究流言的根源,有什么用啊?”吕冬云愣了一下,接着便没好气的答了一声,如果不是顾忌这姐姐威严,他真想送对方一句吃饱了撑的。
“笨。”吕夫人冷哼一声,接着目光抬起,直直看着吕冬云,沉声道:“他的名声,是那些去了边关后回来的世家子弟传的,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那些世家子弟会传这样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