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们闹哄哄的走后,叶老爷夫妻两人脸色暗沉的瞧着叶怀远,他们夫妻俩自认待这个长孙优于别的孙儿,却不料到他在众人面前这般不给自已脸面。两位老人家瞧着叶怀远一脸坦荡的神色,仿佛自已无任何一丝错,两人又暗气在心里。
叶大田和阮芷两人直接守在叶怀远的身侧,站在远处的叶大丰和叶大收兄弟两人,又往叶怀远这边靠拢过来,那脸上分明是要护持着他的神色,刘翠香和林宛兰两人是一脸担心神色,站在稍远处,来回的打量叶老爷夫妻的神色。
叶怀方瞧着叶老爷夫妻的神色,再瞧一眼端坐在一旁,白雅正一家三口那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神色。他往前进一步,对叶老爷行礼后,直言说:“爷,我同意大哥的话,我们叶家要在清风街长住下去,便不能伤了街坊们的心。昨天姑父和白小姐两人行事是太过招摇一些,惹来那么一些不安份的女子,在我们的院子门前评比琴棋书画。我们街上的女子,只要进过学堂的人,都懂得一些琴棋书画,可是没有一人,会坐在自已院子门外,弹给过路人听。
说起来,我听说过的名门世家的人,学这些也不过是用来自娱自乐。昨日一群小女子,阻了一条街的路,凭着学来的那些浮浅技艺来斗输赢,想吸引一个无心男人的注意,终究是落了下风。爷,这个家不仅仅是你和奶的家,也是我们大家的家。爷,我们不反对你顾惜姑姑,只是你不能什么都由着姑姑一家人行事。街坊们,这次还听我们解释,可是不会再有下次这般的好事。我们这些做孙儿的人,不想有一天会被逼得要舍弃掉这个家。
弟弟们和囡囡年纪尚小,他们的安全最重要。囡囡也不可能长年累月的生活在府城外祖家,她总有一天要归家来,我们做哥哥的人,要给她一个平安的家。”叶怀方义正词严的跟叶老爷说着心里话,这些年,他瞧着自家的爹娘和叔婶们万般的包容着叶大美一家人,有时甚至要两个最小的弟弟和囡囡都容忍着白纤蔓。每次白家人来时,家里三个年纪最小的弟妹,总是想法子不在家里久呆下去。
叶老爷听叶怀方这一番话,他气极得直接伸手指向叶怀方的脸上,沉声说:“孝道呢?你爹娘就是这般的教导你们孝顺吗?”叶怀康和叶怀安两人瞧着叶老爷的神色,他们几乎是同时上前两步,他们立在叶怀方旁边,他们的身后跟着的叶怀品和叶怀宁兄弟两人。叶怀宁笑着伸手轻扯下叶老爷的手,低声跟他说:“爷,我们今天出门,人人都笑话我们,说我们家没有了当家的男人,才会让一个嫁出去的姑姑,领着她的男人和女儿来当家做主。
大哥和二哥两人年纪最大,在外面不还挨了大家的嘲讽笑骂,大家都骂他们没有血性,连自家唯一的妹妹的护不住,说这事情闹下去,明显最打脸的就是囡囡,人家不会记得一个外来的小女子,只会记得我们家只有一个女儿囡囡,我们这么多做哥哥的人,都由着一个外人借事欺负她,还不如穿着女装变女人出去见人。”叶老爷的手指软下来了,叶老太的脸色红了又白了,一直笑着的白雅正一家人,他们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一家三人努力保持住平和的表情。
叶老爷目光沉沉的瞧着叶怀宁,叶大丰赶紧把儿子扯到自已身后,他陪着笑的跟叶老爷说:“爹,宁儿心眼实,他不知说虚话来回避一些实话,你老听了别生气。这男儿家家穿女装也是男儿家,变不了女儿家。”叶怀宁听后却有些不服气的说:“爹,你上次跟我说,长辈慈爱晚辈才会孝顺,做晚辈的不能说虚话来骗人。”叶老爷瞧着自家孙儿们长大,叶怀宁从来不是一个真正实心眼的孩子,这孩子明明是心里不舒服,借着转达别人的话,来打他这做祖辈人的脸面。
叶老爷瞧一眼站在自已对立面的儿孙们,又瞧一眼坐在那里白了脸还強自镇静的叶大美。他心里忍不住紧缩一下,毕竟是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她几时这般低过头。今日这事情,做大人的要不好好的处理,只怕日后女儿归家不会再有这般的自在。他长长叹息一声,他的眼光往自已四个儿女的脸上瞧去,叶大田兄弟三人都有些躲闪的移开眼,只有叶大美满眼委屈神色望着他,脸上有着浓浓的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