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和王珍珠坐在一块,也正在说叶浅玉的事情。王珍珠笑着说:“娘,我上次去瞧外祖父外祖母两人,他们年纪大了,瞧着很是舍不得囡囡的神色。我瞧着家里事不多,你和婶婶们都能干,也用不着囡囡回去帮忙,能不能留囡囡在府城一些日子?她正好可以给她大哥打下手。他们兄妹有默契,她大哥也不用天天晚上愁着赶不完的活计。”阮芷挨近王珍珠低声说:“珍珠,白家小姐听说提前结业出来,你大姑早前就给家里去信,说要带她回去住一阵子。”
王珍珠惊诧的瞧着阮芷说:“爷和奶答应下来了?那位白小姐可没有那么好招呼。娘,你这次过来一定要接囡囡回去吗?”阮芷轻摇头,低声说:“你爷和你奶隐瞒着我们,是纪一周的娘子上次给白府送人进去,那里的管事妇人知道她家和我们家是邻居,无意中闲聊说出来的。你二叔前天晚上背着你奶问过你爷,你爷说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你姑和白小姐还未来,也不知她们会不会改心思,他们才没有跟我们吱声。”
王珍珠神色显得有些阴郁起来,自从那一年过年时,叶怀远在叶老爷夫妻当面表达过心意后,叶老爷夫妻到待孙儿们便有些淡意。他们在叶大美一家人的事情,就没有从前那般对家里人透明,反而遇事有些遮掩起来。有时,叶大美一家人进了院子门,叶家才知他们要归家住几天的事情。王珍珠瞧一眼叶大田,同样低声音跟阮芷说:“娘,囡囡是直肠子,那又是一个心眼多狠心肠的小女子。这也是在自家里,爷和奶吩咐她要让人,她能不让那人吧吗?
茗弟和南弟又在学堂,她能躲藏到哪里去?娘,你和爷奶说我们这里忙不过来,要囡囡留下来帮忙。”王珍珠在家里有些日子,自是知道有叶老爷夫妻和叶大美夫妻撑腰,叶浅玉面对白纤蔓时,在明面上瞧着没什么,暗地里不知吃过多少的亏。叶家一家人都是好性子,明明一个个气极,却无法对一个孩子作,只能由着叶怀茗和叶怀南兄弟两人冷漠待白家小姐。偏偏因此叶老爷夫妻恼怒了自已的儿孙,觉得他们一个个不懂事,反而更加的亲近起白纤蔓,觉得她的性子太好太过体贴。
王珍珠是知道有许多的手腕来对付白纤蔓,可以赢得光彩,又让那个小女子无话可说。她却不忍心让叶家人的手上沾了灰尘,终是由着白纤蔓在叶家横行霸道。反正叶浅玉和白纤蔓对上许多次,从来没有真正吃什么大亏。而叶浅玉对白纤蔓一点点的小算计,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过。阮芷轻叹息一声说:“我们出来时,你爷和你奶打招呼说,要囡囡回家,到时好招待来家里的客人。我没有应承他,你爹当时也没有说是与不是。
我晚上跟你外祖一家商量去,我们囡囡可不能在自家里,还给人用来做垫底,用来衬托别人家的女儿怎样的温良贤达。你大姑早已经糊涂,你爷和你奶这些年给白家小女子哄得团团转,他们一心怨着家里孙子不亲近他们,怨着囡囡待他们还没有待你外祖父外祖母亲近。我和你爹都是不会说话的人,有时气极,我很想跟他们说,能怪囡囡不肯亲近他们吗?囡囡小时待他们是怎么样?而他们呢?为了一个大姑家妾生的女儿,一次又一次让自已孙女迁就她。
要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委屈自家的人去待客,这种客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去亲近。”叶家人提及白纤蔓时,总是散出一种怨气。王珍珠在有了自已的儿子后,有时她能明白叶老爷夫妻的作法,有时却觉得叶老爷夫妻走了最坏的一步棋,生生的把儿女之间的关系拉远了。叶大田兄弟三人待叶大美一家人,客气多过亲近,他们反而待那个在京城里白静贤亲近许多。年节时,叶家已许多年不曾送节礼去府城白家,却会在纪家送东西去京城时,顺带送一份给白静贤用。
阮家大舅母在王珍珠嫁进叶家时,提醒过她:“珍珠,叶家人都是靠得住的人,只有一个人靠不住。你待她不能远,远了,家里老人不高兴。也不能近,近了,伤了一家人的心。你只能客气有礼节的待她一家人,面上的规矩要让她挑不出一丝错出来。”王珍珠的确是如此行事,他们在府城开店,夫妻两人特意去白府跟叶大美打过招呼,年节时,按一般晚辈的礼节,叶怀远会亲送礼品上门敬长辈。平日里,他们夫妻两人是绝对不会登白家的大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