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大舅母和叶怀远兄妹谢过白府大管事的好意,他们三人坐上东生驾驶的马车,往阮家方向去。车厢内,阮家大舅母把那盒子放在身侧,她的眉峰立时凝聚起来,叶怀远和叶浅玉两人瞧着她的神色,兄妹两人只能各自闪开视线。
叶怀远低头一脸沉思默想的神情,叶浅玉轻拉开一条窗帘的缝隙,她往外面张望去,雪花遮蔽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马车和人行走当中,成了雪景的点缀。叶浅玉回头望一眼阮家大舅母的神色,她伸手轻扯扯叶怀远低声说:“大哥,你瞧外面的景色,我瞧着晶莹剔透美得不得了。”叶怀远顺着她拉开的缝隙往外面张望过去,马车已进入居家多的街道,孩子们在街道两边互相拉着手滑着雪,小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笑颜。
叶怀远微笑起来,他伸手拉实窗帘,然后回头笑着对叶浅玉说:“你想去城外赏雪吗?店里有去城外送货的机会,你那时可以跟着一块顺便去赏雪。”叶浅玉听后满脸欢喜的笑容,她望着他连连点头说:“好,大哥,我喜欢坐在马车里面赏雪。外祖父说,他最喜欢去城外赏雪,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静静的站在高处,赏那种一眼望过去,四野白茫茫的一片,干干净净的景致。可是我觉得那样赏雪好冷啊,风会好大啊。”
叶浅玉一边说一边缩着脖子,叶怀远瞧得她的笑起来,他想想说:“那选一天,大家都有空,我们大家一块陪着外祖父去赏雪,你可以坐在车子里面等我们。”阮家大舅母一直沉默不语的静坐在车内,直到车子停在阮家的门外,她才回过神一般的重新端着盒子下了马车。叶浅玉感觉到阮家大舅母是因为这一份不能拒绝的礼物,才显得这般的郁郁寡欢,她笑着挨近阮家大舅母说:“大舅母,你是不是为不得不收老老夫人礼物,不高兴啊?”
阮家大舅母瞧她一眼,说:“囡囡,这礼物太贵重,太过烫手,你不肯收,而我是不代你收下,还不行。囡囡,你日后想要生活的简单一些,我们还是要想法子把这礼物还回去。名不正言不顺,终究是一场麻烦事情。”叶浅玉笑瞧一眼阮家大舅母手里的盒子,她笑着说:“大舅母,白府有这么多未出嫁的女子,你以后瞧那个顺眼,等到她出嫁时,当着白府众人的面,把这盒子当做添妆礼品还回去就是。
我不是老老夫人嫡亲的孙女们,这样贵重的礼物是不能收下来的。娘亲说过,人不能太过贪心,绝对不能贪取不义之财。”叶浅玉眼里的繁华,抵不过一家人的平顺日子,她这些年听多了,又瞧着叶大美面上光彩,内里的寂寥,她已经能感觉到女子在大户人家的日子,远不如小家小户的日子易过。阮家大舅母瞧着叶浅玉的神色,她笑着开口说:“那一会当着你外祖父外祖母和大哥的面,我们打开这个盒子看后,你再说你的想法。”
阮老太爷夫妻的房间桌上,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套金玉头面,太过闪眼的光芒,瞧得阮老太太笑着说:“这般精致华贵的头面,我今日开了眼界。白府是有底蕴的人家,老人家给女子们添妆的物件,都够普通人家吃用一辈子。”阮家大舅母惊叹一声,说:“我也算长见识了,难怪那些夫人们说,世家嫁出来嫡女,只要在娘家受疼爱,她们手里都会有一样两样放在厢底的珍贵物件。
囡囡,这盒子里的东西,你还舍得还回去吗?”叶浅玉伸手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里轻轻的一样样掂量一下,她轻皱眉说:“这头上要顶着这样的一堆东西,只怕人连路都不会走了。大舅母,老老夫人要是打着送我的名义,那还是回去吧,我一个半大的人,可受不起这样珍贵的礼物。我瞧瞧长长见识就好,要收藏起来,我还怕别人知道后,惦记着要偷窃去,到时惹得家里麻烦事情多。”
叶浅玉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突然轻触到盒子底下的不平,她赶紧把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置在桌面上,她把空盒子倒了过来,见到里面没有掉下东西,又重重的拍打盒底几下。大家笑着看她倒腾着,叶怀远笑着说:“囡囡,你还想从盒子里面折腾出银子吗?”他的话刚刚说完,叶浅玉伸手从盒子里扯出一张跟盒子色相同的硬纸,紧接着她从下面翻出来一叠纸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