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玉听人提及石家小十四爷一心要当她师傅的事,她立时皱眉起来,嘟着嘴说:“安哥,你别跟我提那档子事,石家小十四爷瞧着待我不错,其实他一直瞧我不顺眼。他是想着法子让我难受,他跟大哥说我性子太过浮躁,要静心,所以要跟着他学雕刻。大哥说他在雕刻上面有一手,而我也不想总是跟在大哥后面做大样,我也想帮着大哥做些细活。能多学一样本事,总胜过不学的好。”
叶怀远脸上有了笑意,他戳破叶浅玉心里的小得意,说:“石家小十四爷一天到晚算计人,这回却算计错了。我懂得雕刻,都是自个慢慢琢磨出来,自个的本事还不够用,如果要教人,实在是欠一把火候,怕把人引错了路。石家小十四爷是有真本事的人,他愿意教导囡囡,我都为囡囡高兴。只是我们家囡囡学任何的东西,都喜欢学得通透,自然是要比常人慢几拍,难为石家小十四爷在这方面心性好,愿意一遍又一遍的教导她。”
“哧”叶浅玉一脸不赞同神情出声,说:“大哥,这里坐着的人,谁不知我比较笨拙啊,笨鸟先飞,石家小十四爷说我学得慢,不过出师得比平常人快。”她说到后面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石家小十四爷自是不会教她太深的雕刻知识,只是教了她一些入门的道道。毕竟他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要叶浅玉拜他为师,心里却从没有把这事当真过。叶怀远兄妹也不是那种会上竿子爬的人,他们感应得到石家小十四爷的好意,只不过是转着弯把雕刻正道转达给叶怀远知晓。
白静贤听着叶家兄妹说话,瞧见他们亲近得互相打趣,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神色。他转而想到在京城的家人,眼里浮现出暖意。白府小厮传报进来,前面的车辆已经到了地方,车内的人,已经听到前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悲怆哭声,白静贤的眼圈红了起来。马车停下来,白静贤往前面行去,叶怀远兄妹远远落在后面,兄妹四人立在远处,瞧着白府的子孙们为他们的老祖宗做着最后的安置。
下雪的天,幸亏白府的人多,事先又早早安排人过来打理过墓地的事情,那坟土都是事先备好放在一边妥善安置。等到最后拜别的时候,白府众人哭得拜倒成一片,瞧得立在远处的叶怀远兄妹都有些感怀起来。白府按着辈份顺序,开始拜别老祖宗。白静贤走了过来,叶怀远兄弟把叶浅玉拉扯到他们的身后。白静贤来回打量他们三人的神色,低声说:“你们让囡囡跟着我一块去拜别老祖宗吧。”
叶浅玉从兄长们身后伸出头说:“大哥,康哥,安哥,不过是去跪别一位老人家,我跟表哥去一趟,让表哥心里安宁。”叶怀远让开身子,他瞧着一脸不知世事的叶浅玉,伸手抚过她的头,沉声说:“你去吧,哥哥们在这里等你,拜过后,你就快些过来。”叶浅玉跟着白静贤的身后,静静的站在白雅正夫妻的身边。白纤蔓怒眼瞧着她。白雅正的眼光漫不经心的经过叶浅玉,他对白纤蔓叮嘱说:“蔓儿,你听安排守规矩拜别老祖宗。”
叶大美一脸纠结的神情,望一眼神情淡漠的白静贤,再望一眼眼眸如水般清亮的叶浅玉,她轻叹息一声,跟在白雅正的身后去拜别。庶长辈们一一拜别过后,就轮到白大老爷这一辈的人,白静贤伸手牵过叶浅玉跟在嫡堂兄长嫡堂姐们的后面,听从安排的三磕头拜别老祖宗。叶浅玉能够感觉到白府人落在自已身上的目光,能感觉到白府白静贤那群庶姐妹兄弟刺骨怀疑的眼神,她一个外人竟能排在他们的前面,而长辈们竟无一人提出反对,怎能让他们不生气面生疑问。
叶浅玉未曾等白府人拜别完毕,已被白静贤亲自护送到马车旁边,听着他招呼车夫说:“你先送他们先回去。我会跟大老爷去挤一车回去。”马车行驶起来,叶家兄妹从打开的窗口,望见白府人团围着坟墓转起圈子,那些哭泣的声音,依旧未曾平息过。叶怀远把窗帘拉严实起来,他瞧一眼叶浅玉,说:“囡囡,你有什么事情,需要问哥哥们的,你可以开口问?”叶浅玉嘴巴动了动,瞧着叶怀远的神色,说:“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很伤心的样子?白府这位老祖宗在你小时,待你很好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