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这才恍然大悟,微笑道:“既如此,我这点钱只怕也是杯水车薪,然而聚少成多,表哥便拿过去吧。”
蒋经点头道:“是,这件事儿大概需要二十多万两银子,我和四皇子加在一起最多有十五万两,可惜三公子没回来,不然他的身家是十分丰厚的,单是这一年多皇上的赏赐,就有两三万了,何况他自己还有田地和体己,只眼下却是不行,少不得要从妹妹和朋友手里凑一些,这钱时间不用长,我那几个铺子生意也很好,多则半年,少则两三月,便能还你。”
宁纤碧点头笑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还信不过哥哥……”不等说完,忽然就听外面咚咚脚步声响,接着蒋经身旁小厮的声音道:“小山子,您……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冲进门来,看也不看宁纤碧,只对着蒋经道:“公子快过去看看,我们主子上来了脾气,要打人呢,那可是吏部尚书府的公子,这……这万一出了事,别说主子要受训斥,我们这些奴才也别想活了。”
蒋经霍然起身,他还不知道尚书府上门提亲的事,因忙就要问详细。小山子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拉着他的袖子叫他过去,因什么也来不及说,便被拽了出去。
等宁纤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蒋经早已经出了院门,她细细回想刚刚那小太监的话,只觉一个身子都有些打颤。
山茶也被刚刚小山子的话惊呆了:吏部尚书府的公子,那会是谁?四皇子怎么和那人打起来了?会是来提亲的那一个吗?她正在心中惊疑不定,就看到自家姑娘身子摇晃面色惨白,于是忙上前扶住了,轻声道:“姑娘别担心,未必就是那位孙少爷呢。”
宁纤碧还真不是担心被周鑫打的那一位,笑话,素不相识,就算是订了亲,她连那男孩子的面儿都没见过,有什么可担心的?之所以会这样慌乱,是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
那位尚书府的公子很可能是被自己连累,遭受了池鱼之殃。然而除了这一丝愧疚,更让她心惊胆战的是这件事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真是那位尚书府的孙少爷,周鑫为什么会去揍对方?他是为了谁出头?沈千山远在边疆,这事情生还不到一天,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信儿并且做出反应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混蛋出征之前,就托付了周鑫这件事,最可恨的是,一年多了,周鑫从来没有放松过这件事,所以头里尚书府派人来做媒,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把人给堵上了。
而最让宁纤碧不安的,是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尚书府如果不退缩还好,一旦退缩了,这一门亲事作废也没什么,可怕的是:日后谁还敢上门给自己提亲?周鑫可是四皇子,皇子中最蛮不讲理的一个人物,尤其是在这一世的历史里,他和皇太子等人并没有分道扬镳,虽然这事儿是他不讲理,可他是皇子,就算是皇帝,大不了训斥一顿了事。万一这混蛋再抬出沈千山,那个还没回京却已经是威名震天下的煞星,还有谁敢不要命的上门为自己保媒。
一念及此,宁纤碧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无光。忽见余氏和蒋姨妈从内室里走出来,余氏便好奇道:“经哥儿呢?刚刚是谁那么冒冒失失进来?我听着话,似乎是涉及到四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宁纤碧苦笑一声,将小山子的话说了。余氏一下便呆在了当场,过了许久,方喃喃道:”这……这是怎么说的?尚书府的……公子?是哪位公子?这……这真真可笑,谁敢得罪当朝皇子?”
兰姨娘目中喜色一闪而逝,就连余氏,虽然口气是叹息着的,眼中却也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关心之情,很显然,宁纤碧想到的事情,她和兰姨娘也想到了,所以两个女人心里可没有半丝担忧,反而有隐隐地欣喜:莫非,睿亲王府的三公子,真是对芍药势在必得吗?
“芍药不要担心,或许只是什么误会。”蒋姨妈一时间没想那么多,看到宁纤碧惨白的面色,只当她是担心未来夫君,于是连忙笑着宽慰,经她一说,兰姨娘和余氏也都醒过神来,连忙笑着劝道:“是啊,别担心,四皇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何况也未必就是尚书府那位孙少爷,这不是你表哥已经过去了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