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和你母亲去吧,看把你高兴的。”
姜老太君摇摇头,于是宁纤碧和余氏告退,元氏看着那娘儿俩的背影,想起如今也算是日进斗金的百草阁,心中贪婪之意大盛,便来到姜老太君面前笑道:“何必让六姑娘去外面找人?再怎么忠厚的,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偷个空子把秘方卖了怎么办?叫我说,不如让五丫头去帮帮她六妹妹……”
姜老太君一下子便知晓元氏的心意了,不由得心中腻烦,暗道五丫头若是随了你,就这么个锱铢必较的性子,即便去了亲王府,也定然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因淡淡道:“这个你们不用操心,五丫头会什么?就凭着她几年前去她三爷爷那里看的药材?那一次坚持到三天了吗?这会儿亏你怎么想出来这主意的。你看着六丫头摆弄这些像是轻松,你不看看她从四岁起就跟着她三爷爷,如今十一年了,这还是你三叔赞她天分奇高,一万年也出不来一个这样的,五丫头别的也就罢了,这些怎么能和六丫头比?”
宁纤月在旁边也笑道:“就是,母亲真真糊涂了,我哪里有六妹妹那份儿本事。我如今在家,不过是把女红厨艺这些都好好儿学一学,这方是女儿之道,白妹妹说是不是?”
白采芝含笑点头道:“五姐姐说的没错。”
元氏原本生气女儿不给自己面子,不过转念一想:也罢,今日看三公子对女儿的态度,明显不同于以往,倒是把那个六姑娘给冷落了。想来他在外面一年,终于长了些见识,总算能看出自家闺女和她那六妹妹谁的颜色更好了,一旦这份心思能够实现,以亲王府的权势,别说一个百草阁,就是十个百草阁,也不放在她眼里了。
这般想着,几人也欢欢喜喜的辞了出去。这里姜老太君把身子往后一倚,坐在榻上默默出神了一会儿,方对身边的赵嬷嬷道:“这些年,咱们府和亲王府的关系如此亲厚,固然是因为三老太爷治好了大长公主,然而我心里却清楚,恐怕也是三公子对六丫头好,所以刻意和咱们走得近。如今三公子回来,看他的心思,似乎倒是变了,我知道六丫头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却难免还是觉着对不起她,从私心里说,唉!我更希望采芝能有这个缘分,罪臣之女,这个帽子压得她实在太重了。”
赵嬷嬷笑道:“老太太这样做再妥当不过,六姑娘也是求仁得仁,她原本就看得明白。”
说完却见姜老太君摇头苦笑道:“妥当?我心里却知道,我对六丫头和芝丫头虽都是一样的疼爱,但这心却还是要偏着芝丫头一些,想着她比六丫头可怜,在这府里,素日也不显山不露水,因为什么?还不是这个罪臣之女的身份?唉!难做啊,一个是孙女儿,一个是外孙女儿……”
莺歌恰巧走过来,听见老太君这话,便忍不住笑道:“老太太,您又给自己添烦恼了不是?奴婢看来,六姑娘是真对三公子没什么心思,您什么时候看见她像刚刚那样欢喜过?连风度仪态都顾不上了,六姑娘从小就是个小大人似得,连奴婢都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小女孩儿般的真情流露。奴婢觉着她是真的在心里高兴呢。更何况,三公子究竟喜欢谁,这又不是老太太能做主的,这会儿却说对不起谁?”
一席话说得姜老太君也忍不住笑了,点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得快,看的也通透,可不就是这么说的?罢了罢了,我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倒是把那小牌拿出来,我再好好儿看看。“
莺歌便笑道:“奴婢去给您拿。”一边说着,往里屋柜子里去了,又喊清歌道:“你把老太太那花镜找出来,难道不知老太太就是为了戴那个镜子?前两天二老爷给老太太送来这东西,老太太到现在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不说姜老太君在这里放下了一段心事,只说宁纤碧和余氏回到白芍院,余氏就将宁纤碧叫到房中,疑惑道:“芍药,三公子怎么了?莫非是你得罪了他?”
宁纤碧怎么敢叫余氏知道她和沈千山的事儿?闻言连忙笑道:“娘说的话让人怎么答?我何尝和三公子见过面儿?他回来才几天?”
之前她在佛寺里遇到沈千山的事情,已经嘱咐过宁彻宣叶丽娘山茶芦花和那几个小厮,不许他们说出去。那几个小厮都是她和宁彻宣的心腹,又得了银子,这件事自然就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