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贝壳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看向皇后平静的表情,心中就叫了一声娘,暗道乖乖隆的咚,该不会是皇后娘娘手里还有牌没打出来吧?她这分明是不整则已,一旦整了,就要把兰妃和明王爷往死里整的心思啊。
贝壳子猜的一点儿没错,自从皇帝恩宠重新降下来之后,不但宫里那些小人全都变了嘴脸,更有那未雨绸缪的,也看清兰妃和明王爷前途堪忧,皇后才是帝王心中真正的妻,因此居安思危之下,便偷偷跑来表忠心,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道听途说,只把兰妃一些罪行都说了出来。这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捕风捉影,总也得有个影儿吧?因其中有些话,竟是皇后从未听到过的,当下细心访查,竟查到了当年关系太后性命的两件公案,至此皇后心里也大致有了谱儿,只是还缺少证据。一旦坐实了兰妃谋害太后的罪过,皇帝侍母至孝,是断断再不能容下她们母子,到那时,这蛇才算是真正打死了。
别怪我心狠手辣。
离开皇帝寝宫,皇后挺胸昂头,从养心殿的廊下慢慢走过:害人终害己,自古已然。你谋害太后,又要陷害于本宫,更和儿子密谋夺储,害本宫与儿子过了一年心惊胆战绝望痛苦的日子,害我哥哥和侄儿被圈禁在宗人府,害我年迈的母亲整日里担惊受怕以泪洗面。这桩桩件件,你我都是生死之仇,不除你,我又如何能出这一口怨气?
“奇怪,这皇帝病得也太久了吧?”
坐在廊下看着芦花和玉儿在杆子上晾衣服,宁纤碧和沈璧珍坐在一处随意闲聊,不期然就把话题转移到了皇帝的病上,却听沈璧珍笑道:“嗨,你管那么多呢,皇帝病不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既然对爹和二叔还有三哥起了猜忌之心,他就不是我的姑父了,我管他死活……”
不等说完,就被宁纤碧瞪了一眼,听她训斥道:“小孩子少胡说八道,也许皇上是有自己的用意……”不等说完,便听外面一叠声的吵嚷起来,姑嫂两个对视了一眼,宁纤碧便连忙对芦花道:“快,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芦花连忙出去,不一会儿带了郑黎进来,只见他一瘸一拐走的脸都通红,显然是激动之极,到了廊下便沉声道:“奶奶,五姑娘,金宁联军又卷土重来,如今八百里加急军报已经送进京了,江老元帅毕竟年迈,边关形势实在是十分吃紧。”
“什么?”宁纤碧和沈璧珍都是豁然站起身来,听郑黎又重复了一遍,两人这才敢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
心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灵感闪过,但宁纤碧却抓不清楚,忽听沈璧珍冷哼一声道:“哼!活该,让皇上猜忌我们沈家,这下好了,江元帅再能打,毕竟已经老迈,上一次若不是我哥哥临危上阵,大庆朝指不定是不是亡了呢,这一回还想让我三哥去卖命,等着吧。”
郑黎肃容道:“五姑娘说的不对,庆朝若是灭亡,定是哀鸿遍野生灵涂炭,那些鞑子们的凶残姑娘就算没见过,又不是没听说。沈将军心怀天下苍生,就算对皇上做法颇有微词,但是需要他保家卫国之时,他必定不会有半点犹豫。”
“你……”沈璧珍跺脚,心里也清楚郑黎说的没错。只是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因恨恨道:“反正我不管,我想皇上也没有那个脸还叫我三哥去给他卖命,哦,用着的时候儿,就让人替他保家卫国,一旦胜了,就是功高震主,只能圈禁宗人府,哪有这样道理?”
五姑娘这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偏偏郑黎还认了真,沉声道:“小的想来,就算是皇上无颜对沈将军开口,但沈将军也一定会请命上阵的……”不等说完,就听沈璧珍断喝一声,他不由得一愣,接着便见五姑娘跺脚道:“你……你太可恶了,专门和我作对是不是?哼!”说完转身而去。
郑黎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擦擦汗对宁纤碧委屈道:“奶奶明鉴,小的实在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的想来,沈将军可不是能因为个人恩怨就置家国于不顾的人,所以才忍不住为他辩解两句。”
宁纤碧摇头笑道:“郑黎啊,你也太实心眼儿了,不想想五姑娘能不明白她哥哥是什么性子的人吗?哪里用得着你提醒?她那么说,不过就是因为心里不平,所以嘴头上泄泄罢了,偏偏你和她认真,你说,人家可不是以为你故意和她作对呢?”
郑黎又擦了擦头上冷汗,心想原来如此,我的天,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以后我还是少在女人们面前说话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