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笑道:“你别因为欢喜,就拼命抹黑那徐三公子,叫我说,他绝不是那样沉不住气的人,像他能撑起家族大半生意,又那般年轻,即便是这一回铩羽而归,表面功夫却不会欠缺半点儿的……”
不等说完,钟南就奇道:“咦?姐姐,莫非你也去了?真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因为一直盯着他和素五公子看嘛,所以才能看到他在人后的气愤模样,其实他整场表现算是不错了,还上前恭贺素五公子,笑的那叫一个真心,若非知道前因后果,我就一定被他骗过去了。”
阮云丝笑道:“这便是大人的世界了,你要看要学的还多着呢。”说完又听钟南道:“对了,我还看见小公爷了,只不过他好像不是特意过去的,也没人看见他,我还是跑出去的时候才看见他在门口,只不过老百姓们都顾着看热闹,也没人注意,注意的也没认出来,我还不等挤过去,他就和扫书名砚一起走了。
阮云丝皱了下眉头道:“他又去绿水城了?真是的,看着绿水紧挨着京城是吧?这样天天往外跑,我就奇怪,难道他都不用做事吗?”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就听见扫书在街门外喊,阮云丝笑道:“这是来拿布了,南哥儿去给开下门。”说完钟南早跑了出去,接着就见两人并肩走进来,一边还说着话,却是扫书解释昨日苏名溪去现场的事。只说是经过那里,看见有热闹可瞧,便站下来看了一眼,接着就离开了,却是没看见钟南。
阮云丝也不在意,让扫书来搬布,共有一百多匹。只把这小子的眼睛都看花了,嘻嘻笑道:“难怪我们姑娘眼光那么高的人,都说这布染得好,果真看着这些颜色就让人喜欢。等我回去求了姑娘,让她看在我跑这一趟腿的份儿上,给我两尺,我也回家让我娘给我绣个荷包香囊的。”
阮云丝笑道:“你若是不嫌弃,我这里倒还有几匹白布并一匹白缎,不如拿回去,你和名砚还有王侍卫分了。这几趟王侍卫虽没过来,但从前他和爷打猎。可从来没忘了过来给我们捎一份儿。”
扫书心想那是我们爷想着您呢,不然王大哥那种粗汉性子,还能有这份儿细心?不过阮云丝既露出善意,这油滑家伙自然眉开眼笑。嘿嘿道:“不介意不介意,像我们的身份,平日里哪配穿缎子呢?这就是姑娘疼我们了。”说完兴高采烈将那几匹麻布和一匹白缎都搬上了车,这才将一个荷包放在炕上,笑嘻嘻道:“这里是五十两的碎银子。爷吩咐过要以市价多一些的价格买姑娘的布,姑娘万万要收下。”说完跳上马车走了。
阮云丝看着那小荷包,里面怎么也不像有五十两银子的模样。心中疑惑着,却又不好当着扫书的面儿打开,她也想过了,自己和苏名溪还是有买有卖的好,不然自己送他,他又送自己,这都成了什么呢?因等扫书一走,便回去将那荷包打开,只见里面金晃晃一片耀眼之色,却哪是什么银子?分明是几十颗金豆子。
此时芸娘和钟秀等送了扫书回来,芸娘便笑道:“扫书这小猴儿,就敢撒这样的谎,那钱袋子里哪有一百两银子?我看着连五十两都不一定有,莫非他敢贪那么多,真真是……”不等说完,就凑过去看,结果一看之下也消声了。
“这……这是金豆子?”此时钟秀和钟南两兄妹也凑过来,不由得一声惊呼,又听芸娘颤声道:”这……这么些金豆子,总有个二三十两吧?我的天,那就是二三百的银子啊,小公爷真是出手大方。“
阮云丝却全无欣喜,只是抚着额头喃喃道:“冤孽,这真是冤孽,唉!早知道,我当日便不收留他们在这里过那一夜了……入冬后紧赶慢赶,终于腊八之前赶出了一大批布,这里面其中有好几种难染的颜色,价钱自然就更高些,言掌柜如今看待阮云丝,那真是就如同活菩萨一般,二话不说把布收了,结了二百八十两银子给钟南,又让钟南回去告诉阮云丝,流锦布庄在京城里又开了一家店,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很是赚了一笔,现在各种布料都供不应求,让她有布只管送来。
阮云丝却是打定主意要歇歇,库房里只剩下用那些作物提炼出来的纯度很高的染色剂,连一点生丝都没有了。而第二年,阮云丝就想试验一下织锦缎,因此染布就打算暂时放一放。
想要织锦和其他的布料,就要买更高档的织机和提花机。因此当京郊大集开张,全国各地的客商都涌过来时,她便带着钟南钟秀芸娘一起,来到了大集上。
这一日正是腊八,大集经过一个月的筹备,第一天开张便是火爆异常,这里什么都有的卖,只要是人能想到的。就连流锦布庄和贵云绸缎庄,都在这大集上设了摊子,生意也是红火的不得了。
阮云丝今日是打算买两架提花机和高档织机,再买一辆马车,年货什么的是不打算备的,反正到时乡下也有大集,那里面的东西不比这里差,价钱却还要便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