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袁姨娘方拿过桌上的大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十几件精美的金银饰,若是在平日里,这便是一笔横财。只是袁姨娘却丝毫没有开怀模样,静静看了良久,方将盒盖子轻轻扣上,喃喃道:“倒是阴差阳错,只怕她们以为我是为了娘家筹钱才出此下策,也的确,若不是娘家那边出了事,将我之前的私房银子一起搭了出去,我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样窘迫地步,就让他们将错就错,倒是可以将这次事情解决了。只不过……那个无底洞……不行,得想个法子敲打一番,再这么闹下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哼!就没见过这样黑心目光短的。”
想了想,又将身子倚靠在床上,心中只想着那个小丫头:究竟为什么奶奶会将她带回去,莫非已经察觉了什么?那小丫头当日只是无意中经过,究竟看没看见都不知道,若是看见了,她会告诉奶奶吗?看来此后要注意那边的动静。唉!这次……是有些大意心急了,却没料到那女人竟这样精明难缠,偏偏她位份又比我高,真真可恨……
不说袁姨娘在这里瞎琢磨着,只说阮云丝,的确也是对品儿被陷害这件事生疑,过后仔细问过她,可小丫头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倒让阮云丝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丢开手。
袁姨娘静静等了几日,觉阮云丝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或者试探,这才慢慢放下心来,这一次她规矩了许多日子,虽然掌家大权被刘夫人收回,却也没有再闹,国公府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眼看着便到了三伏天,苏吟玉苏吟采天天巴望着去乡下阮云丝的住处,终于这一天,老太太磨不过她们,再者怕是也要避避暑,再加上小白在旁边推波助澜,于是也就答应了。
阮云丝登时忙碌起来,钟南那边也顾不上学习了,飞马回小王村安排,足足过了三天,才回来说一切都安排妥当。
因为阮云丝的房子不够住,因此在村子里现找了些人家,花高价暂时租了他们的房子,村里人受阮云丝的恩惠良多,哪有不答应的,何况还有一大笔银子可拿,于是那十几户纷纷去了外地亲戚家,就连李家,也把房子倒出来,一家人则搬到了厂子里去住。
苏吟玉和小白听了这消息,高兴地了不得,只说现在就去,却被阮云丝阻止住,听她笑道:“急什么?房子虽然倒出来了,还要花十几天时间收拾呢,稍安勿躁些吧。”
因苏名溪这日下朝,她就把钟南带回来的信儿说了,苏名溪也笑道:“看老太太和太太都是极为兴头的,既如此,我明日就找些人去收拾,怎么着也得重新粉刷布置一下,是了,我也想了,等这次之后,咱们便在流花河旁买上几十顷荒地,建个庄子,日后一旦闷了,就去庄子里住几日,你觉得如何?”
阮云丝笑道:“只怕我不觉得如何,三妹妹四妹妹和小白阿峰要高兴死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如今我这织染的事业已经是以京城这家织染厂为主,李家那边,我想在京城厂子附近给他们找所宅子,叫他们搬过来,你觉得如何?”
苏名溪笑道:“这些事自然是你看着定夺,不费什么事,等下叫扫书过来,你吩咐他去找个管事,将这事儿办妥当也就是了,你又是时常要和李家说事儿的。”
阮云丝笑道:“可不就是这么说呢。哎呀,也别说老太太小白她们想去,连我现在,想着小王村,想着芸娘,这颗心都恨不能飞回去。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展眼,便是将近两年的时光,我竟没回去过,也不知那里都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些傣依人应该已经盖起了自己的大房子吧?”
苏名溪笑道:“有你这女菩萨帮着,这还用说吗?都两年了,怎么着也能盖起几栋房子,不至于像上次皇上微服私访时,他们就在那么些简陋房子里群居了吧?”
夫妻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将这事敲定下来,便往杨老太君那里去请安,彼时众人高兴,忍不住又议论了一番,回来后天就黑了,丫鬟摆上饭来,夫妻两个吃了,又在灯下说了几句私密话,便宽衣安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