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柜的心里面,江婉沐是一个少有胆大包天的女子,她小小的年纪,就敢女扮男装出来凭着写字挣银两。年纪稍大后,经人把她介绍给东家之后,她行事磊落大方,从来不觉得她的言行,已经超出一个女子的所为。她嫁人合离几年后,坦荡的带着自已一对儿女回到京城,不惧别人打量她的眼光。这个世间,大约也只有有间书肆现在的这位当家东家,会接纳这么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在手下。
掌柜的常选择性的忘记他的东家,在年少时,是京城里有名的放荡不羁浪子。他不过是在年纪稍长之后,在家族的重托下,不得不接下有间书肆当家后,他的言行举止渐趋向众望所归。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浪子,造就今日有间书肆的兴旺达。以至于如今,已无人能记起他年少时的浪荡放肆行径。
东家大叔笑瞧掌柜一眼,自是瞧明白他脑子里面转着的想法,他微微一笑不出声,由着跟随他多年的掌柜自已去纠结。东家大叔大半生经历,早瞧明白世间的许多是是非非,他一向不喜那些活在众人的眼光下,时时注意自已言行不超出规矩范围的人,他觉得那样的人,在大难来时,常常最易行小人之事。他当年面见江婉沐第一眼时,已瞧出她的女儿身份,只是暗喜她面上瞧着我行我素,实际上应该是非常守规矩的人。
东家大叔瞧着掌柜的焦急想开口分辨的神色,他笑着开解说:“她如果不是胆小如鼠,当年为何不敢在我们面前自揭身份,而是由着她的家人,把她嫁入王府?除去她想还尽生恩外,还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旁人可以倚赖。”东家大叔突然嘲讽一笑说:“外面的闲言,大多数是不能当真话听。外面纷纷扬扬的人言传,说连将军在那三年里,待她已是情深意重。我从来不去向小懒打听事实真相,我能想得到,她听了那些传言,一定会暗自出冷冷嘲弄的笑。
世家嫡子有几多真情可言,兄弟之间尚且都会隐瞒三分。他当年纵然待她有些情意在,只怕那时对她算计多过那些情意,他情再深,最多也是将那份休书改成合离书。世人最擅长把所有的不好,转化成自已想象中的好。而当事的两人,一人自以为自已如世人所言情真,自是沉默不语,而另一人根本不屑开口去辩解。”掌柜的听这话后,再次震惊的瞧向东家大叔,他一再让他从高空直直的垂落下去。
掌柜的瞧了又瞧东家大叔,又望向窗子外面炎炎阳光,他略有些艰难的开口说:“东家,你既然不看好他,为何现时会想着成全他的情意?”东家大叔瞧着掌柜的神色,他神情舒展般的笑出来说:“那是连将军经过血火拼杀后,他已经能自立与人前,不必事事按着家中长辈们所言所行。而我早已瞧出小懒在男女情事上面的没心,她性子本来就清冷,男女之事与她而言,有,不过是锦上添花,无,不过是少一个相伴说话之人。
连将军愿意付出一生情意与她,小懒最终如果还是对他生不了男女之情,以他的性情,也不会肯对她放手,那便是他这一生摆不脱的桃花劫。如果小懒最终感动与他的情深,那这情意便是他们两人的桃花运,他们会过上伉俪情深的日子。与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来说,能安然在一旁笑瞧他们的花开花落好年华。
我思来想去,觉得连将军是最合适小懒的人,他们之间除去连王府那一家的事情外,没有太多别的人挡在中间,想来想去还真算得上是良缘。小懒,从来没有过烂漫年华,而连将军却可以许她未来烂漫岁月。世间所有的情意,都抵不过光阴似箭流失之后,他们能够相伴一生终老一世的情意。只要连将军能坚守如一下去,小懒不是硬石头心肠之人,他终会等到他想得到的情意回报。”
掌柜的瞧着东家大叔一脸终将会心想事成的神情,他同从前一样执着相信东家能够再次谋划到极致,一切都会往东家所想之路行去,那两人一定会伉俪情深。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