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其实不太明白内宅事情,她从小所遇见的人,男子居多,一样不懂得这些内宅里的秘事,后来她年纪大后遇见的女子们,家宅都是难得的清静的人。别人也不会无事无端端跟她提及别人家内宅的秘事。楚杨氏那时只记得教导她面上的礼仪过得去,也没有机会跟她细说内宅中的奥妙所在。楚杨氏那时觉得她的性子不争不抢,一般来说是不会去主动的招惹祸事,她能独善其身在在宅院里,安份过日子就好。
江婉沐这两年随着江飞扬兄妹长大,她渐渐有些觉得自已不懂得的地方太多,这大约就是有娘养和没有娘养的区别。许多的世情,是一代口传下一代,而不会著书立说让所有的人都通晓。这大约就是世人所说的‘人情练达皆文章。’木根笑着接过十包礼品,他正要转身走开时,江婉沐叫住他,有些苦恼低声说:“你暂时别走开去,我还是去请教义嫂,今日送礼品过去妥不妥当?我可不想犯了忌讳,好心做了坏事。”
江婉沐笑着走了过去,楚杨氏和连王府的两位夫人谈论得相契和,三人的脸上都有着欣然笑意,三张笑容可掬面孔。楚杨氏瞧见走近来的江婉沐,她笑着对连王府两位夫人说:“我家这位小姑,性子太过单纯心地又太过纯良,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提点一二。”连王府两位夫人自是笑着点头,世子夫人笑着说:“我们和婉沐相处过三年,她是一个极其好相处的人。”江婉沐走近过去,她微微笑着站在楚杨氏的身边。
连二爷夫人特意打量她几眼后,笑着说:“大嫂,楚夫人,我倒觉得婉沐这些年为人处事大有长进,从前她处事也算周到,只是有时你瞧着她在你的身边,却给你一种她仿佛站在远处清清冷冷的感觉。你瞧着她今日对人,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淡的笑,她的眸子都盛满笑意,我觉得这样的她,瞧着就舒服自在。”世子夫人的眼光望向江婉沐,她笑着点头说:“嗯,从前她眼神清澈如水,只是太过冷清。如今眼神依旧清澈如水,不过是一泓温水。”
江婉沐不知应该如何接两位夫人的话茬儿,她只能微笑不语的瞧着她们。楚杨氏瞧着她,笑着说:“小懒,这些年变了些,做了母亲的人,性子没有从前那样冷清。一直都没有变过的是,她待人诚恳,只是人多时,还是有些讷言少语。我家三个小子,提起自家的这个姑姑,个个夸她好,有了心里话还会去寻她说。”
江婉沐伸手拉扯下楚杨氏,低声说:“义嫂,哥儿们那如你说的那样,自是你这个娘亲最重要。他们不过是怕自个做的事,不如你的意,让我在他们跟你坦白前,先帮着转弯子而已。”江婉沐做了母亲后,更加明白为母的心思。楚杨氏听得笑起来,伸手直接点她的额头,笑着说:“你不用帮着他们来哄我,他们三人的心眼,我那有不知的事。你们几人是一伙的,有事时,一个个凑在一块来哄我高兴。”
世子夫人和连二爷夫人两人眼里都有着惊讶神色,她们听说过楚萧夫妻待江婉沐好,可是一直以来,江婉沐遇到事情,没有人听过楚萧夫妻为她出面说过话,她们暗自以为只是面子交情。眼前这一幕,打碎了她们的成见。楚杨氏明显把江婉沐放在心里,她那般亲近随意的举动,分明是经常如此行事。而江婉沐在楚杨氏面前,是一种完全放松的神情,那眼底深处的笑意,隐瞒不了有心人的眼光。
江婉沐有时觉得楚萧夫妻待她,既如同父母又如同兄嫂,一个严一个慈。江婉沐捉住楚杨氏的手,拉着她的手,她在不经意中还摇晃楚杨氏两下,她笑着开口问:“义嫂,我有事请教你,我今日送礼品去尚家药草院,妥吗?”楚杨氏听她的话,她沉吟下,说:“妥,不过,过了午时,你叫你奶哥送礼品过去,更加妥当。”江婉沐听后松开楚杨氏的手,又笑着对世子夫人和连二爷夫人说:“失陪一会。”
她往院子门口走去,世子夫人感叹的跟楚杨氏说:“楚夫人,你待婉沐很好,胜过许多亲兄嫂。”楚杨氏听她的话,笑起来说:“我和夫君与她有缘,我们两人没有女儿,她又是我们瞧着长大的人。有时我都分不清,我待她是当女儿还是当妹子看待。”在她们说话当中,连皓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收拢好摊子。连皓这时笑着走过来,冲着三位妇人行礼问好:“大嫂好,二嫂好,义嫂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