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说,农夫们到了这个时节,可也能在热炕头上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不必像爷这样日日早起奔波,还要殚心竭虑。”缚秋宁走过去,她是现代思想,觉得给一个朋友梳梳头也没什么,更何况以古代眼光来看,自己又是金凤举的妻子,因此怎么也没有能推脱掉的借口。
金凤举看着铜镜里一双纤纤玉手取下自己的簪,乌立刻披泻下去,接着傅秋宁将他的头梳起,然后挽了几道变成一个髻盘在头顶,一边缓缓道:“这便是农夫们的福气了,如同我们的荣华一般。
不然一年到头让他们在地里辛苦劳作,却是连点盼头都没有,这日子可还怎么过下去呢?”
傅秋宁一想,还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就有几分惭愧,暗道连一个封建社会的资产阶级都能够看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身为社会主义的良好青年,竟然险些被这些封建思想给同化了,可怕啊可怕,不该啊不该。
正想着,忽听外面响起拍门多,应了之后,金明推门进来,看着金凤举道:“哟,爷,头已经梳好了?奴才还想着赶过来替爷梳洗呢。”“不必了,都收拾完了,咱们这就走吧,还得回清婉阁穿戴朝服。”金凤举说完,便回过身对傅秋宁道:“你就安心在这里等消息便好,若是有什么事情生,沉住气,都等我回来处理,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爷快去吧,别耽误了早朝的时辰。”傅秋宁说完,又是盈盈一礼,看着金凤举和金明两人消失在茫茫大雪中,这时候才听见屋里几个孩子起身的动静。
却说金凤举来到清婉阁,见正房里已经亮了灯,他略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进去,只见江婉莹已经穿戴梳洗好了,见他进来,便起身笑道:“爷昨儿晚上可是去晚风轩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儿,若不是杏儿在路上遇到了,我也不能知道呢。”一边说着,就拿过官服官帽,亲自为金凤举穿戴。
“杏儿可说什么了吗?、,金凤举由她穿着,淡淡问了一句。
“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爷的脸色不好看。妾身想着晚风轩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打了小丫头子去看了遍,不知是她躲懒还是怎的,回来和我说里面什么事情也没有,她也没敢惊动爷,也没遇见旁人,就回来了。我这一夜也不曾睡好,知道官服在这里,爷必要上朝的,因此就等着问。如何?可是那里有什么事情生了吗?那我今日要不要去探探姐姐?”
“不必了,没什么事情生,不过是昨日让烈亲王缠着喝了顿酒,我心情不大好。”金凤举淡淡答道,见官服穿好了,他便转身要往外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江婉莹道:“表妹,这些年虽然我也有妻妾,但是对表妹,始终是尊敬爱护,希望你念着咱们这些年的恩情,别轻易就将那些情分挥霍了。、,
“表哥怎么突然说这样话?”江婉莹大惊失色,连忙赶上来,却见金凤举仍是一贯淡然的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感而,是了,晚风轩那里的份例似乎短了许多,日后你注意些,莫要再短少了。好了,外面冷,你快回屋里去,我去上朝了。”
待金凤举走后,江婉莹身边的心腹丫鬟秋霞立刻着急道:“奶奶,爷怎么忽然说这样话?可是因为咱们做的事情吗?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杏儿明明说昨晚爷是气冲冲往晚风轩去的,怎的怎的今儿却提也不提了呢?”
江婉莹面色变幻不定,许久才缓缓道:“无妨,既然烈亲王找上了爷,那这件事是定然让爷知晓了。他昨夜去了晚风轩,大概也是兴师问罪,只恨那傅氏倒是巧舌如簧,说出了份例之事,所以爷才让〖我〗日后注意别短了她们的。”“可是可是爷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奶奶短了晚风轩的份例,那也是因为前些年爷对那里不闻不问,又怎么能怨得了奶奶?爷却说莫要将我们的夫妻情分断送了,这是何等重话?单是短份例一事,断不至说出这样话来。”秋霞急着道,她说完,见江婉莹也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爷绝不会因为短了份例便说出这样重的话。烈亲王橡他喝酒,能有多长时间?一个时辰足够了吧?可爷却是傍晚匆匆而回。咱们家爷是什么样人?这半天时间,想必也够他了解一些事情了,他说这样重话,分明是疑心到了我头上。
”江婉莹慢慢说着,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似乎那上面有两只有趣的小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