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中医看起来是个风趣的,不然断不会因为一个伤口嗦嗦说这么多。只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氏在内堂里,只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扶着一张椅子,这时候只怕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往下金凤举和那个李太医再说了些什么,许氏全都没有听到,她只知道自己完了,回想起当时金凤举眸中的冷意和嘲弄,她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外面终于完全的安静下来,李太医被送走了,有轻轻的叩打桌面的声音传来,那是金凤举在用扇子轻轻的敲着桌子。
江夫人看了许氏一眼,叹了口气,率先走出去,接着傅秋宁江婉莹等也都走了出去。
“你还有什么话说?”金凤举看着最后一个走出来,身子似乎都没办法撑住的许氏,一个字一个字冷冷的问。
“爹,不关娘的事,是孩儿自己……是孩儿不服哥哥进族学,所以……所以才想了这个计谋。”却见一直垂死状躺在床上的金振翼猛然坐起身,然后跳下床来,跪在金凤举的身边大声道。
“你想的计谋?”金凤举的目光严厉起来:“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机心?而且你竟然带着刀子去上学?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族学里的规定,除了木做的刀剑练点功夫之外,是不能带锐器的吗?”
金振翼的肩膀缩了缩,眼睛却不肯退却,大声道:“是,孩儿策划已久,所以······求爹爹责罚孩儿就好了,这不关娘亲的事。”
“你策划已久?”金凤举冷笑一声:“既如此,你是怎么激怒你哥哥的?说来给我听听。”
金振翼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却听金凤举又冷冷道:“振翼,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让我知道了你还是撒谎骗我,就别怪爹爹对你娘不客气,我提醒你一下,你哥哥不是忍不住火气的人,素日里你们在族学里是怎么对他的,我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就连我都很好奇,这一次你是怎么激得他出手。”
金振翼的头一下子垂了下去,嗫嚅道:“我······我······”
“爷,不关翼哥儿的事,这都是妾身糊涂,妾身不该嫉妒奶奶受宠,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爷明鉴,这和翼哥儿无关啊。”许氏忽然抢出来,跪在金凤举面前不停地磕头。
“总算你身为人母,倒还没有全泯灭了良知。”金凤举森寒的看着她:“翼哥儿还没过七岁生日,他懂什么?就能说出素日里不服锋儿的话,这不是你平日里在他耳边教唆的?你这样的母亲,不知道教育孩子和睦友爱,团结一致,却只知道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甚至为了陷害秋宁母子,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惜下手,你还有什么资格做两个孩子的母亲?”
“爷,是妾身错了,妾身知错,求爷饶过妾身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许氏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而金凤举严厉的话和许氏的举动也彻底吓坏了从小就深具混混资质的金振翼,毕竟是不到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主见?一见爹娘这个样子,不由得就慌了,跪爬几步来到金凤举面前,大声哭道:”爹,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骂哥哥的娘是坏女人,是荡妇,孩儿不该说她的守宫砂是跟着别人····…““啪”的一声,金凤举一把拍断了手中的折扇,桌子在他的大力下颤了几颤,总算他还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所以这张八仙桌在摇晃了几下后,最终逃过了散架的命运。
“你这个无耻的妇人。”
金凤举暴怒大吼,房间中所有人,包括傅秋宁在内,没有人见过他这般怒冲冠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都有些吓懵了,除了傅秋宁还勉强保持镇定外,就连江夫人都用手紧紧抓着胸口。
“留不得了,我是绝不能留下你在这府里祸害的。”金凤举气的身子都颤了,一边就冲外面喊道:“金明,金明,派两个婆子媳妇,将她送去庄上,从此后不许再踏进靖国公府一步,听见没有?”
金明心想什么?这差事也让我干?嘴上却不得不答应,好在采莲碧玉知机,连忙从屋里出来,着手安排人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