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耳坠子吧?奇怪,我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看向金凤举,本来想调笑两句是不是藏了什么女人落下的这个物件儿,却不料一转头,只见丈夫面沉似水,眼睛死死盯着那耳坠子,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是怎么了?”傅秋宁吓了一大跳,还不等再问,忽然就听金凤举沉声道:“这个东西,虽然记不清了,但我恍惚也记着谁戴过。”他说完忽然站起身,向着门外喊道:“采莲,碧玉,你们两个进来。”
采莲碧玉忙进了来,只见金凤举抓过傅秋宁手上的耳坠子,阴沉着脸问道:“这是你们俩谁的?竟然这样不小心,掉到地上去了。”一面说,他就紧紧盯着两个通房丫头的脸色。
采莲碧玉看他那郑重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仔细看了看,接着却都摇头道:“回爷的话,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东西,不过奇怪得很,倒觉着恍恍惚惚有些眼熟。”
傅秋宁这时候也寻思过味儿来了,金凤举这个书架是机密重地,向来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如今竟然在书架底下现了女人的耳坠子,会掉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人翻动这书架上的东西,却不料将耳坠子遗失下了,所以这时候金凤举的面色才会如此难看。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四人面面相觑,傅秋宁想起从前金凤举说过的话,这府里似乎有烈亲王的眼线,不然几次消息不可能那么快的就传出去。她这时方意识到此事是何等重大,而采莲碧玉自然也意识到了,一瞬间,三人的脸色尽皆苍白起来。
“真是好狗胆,做奸细做到我这书房来了。竟然还是一个女人。”金凤举咬牙切齿的说着,忽见采莲碧玉“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一面哭道:“小侯爷明鉴,就是给奴婢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出这样欺主杀身的事来,小侯爷明鉴……”
“爷虽说这贼来了书房,却又没说就是你们两个,不必这样,起来吧。”傅秋宁此时的心脏也在砰砰直跳,却勉强镇定了心神,让采莲碧玉起身,又对她们道:“这件事的关系重大,也不必我对你们明说了,想必你们也该心里有数,记着,管住自己的嘴巴,若漏了一丝儿风声出去,决不轻饶。”
采莲碧玉吓得连连点头,就听金凤举又森然加了一句道:“若是害怕说梦话,就把舌头割了。”
一句话更是吓得两个丫头面无人色,忙嗫嚅着退了出去。这里金凤举就要叫金明进来,却听傅秋宁道:“这会子就叫了金明来,又有什么用?金明虽说是你的心腹,可他毕竟不管着内宅里的事,你却让他怎么查?何况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既然这东西咱们都觉着眼熟,那就仔细的好好儿想想,一旦想出了眉目,岂不比叫了金明打草惊蛇的强?”
金凤举想来沉稳缜密,然而刚刚这件事实在是让他太过震惊愤怒,一时间方会失了分寸,此时听见傅秋宁这样说,他便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既如此,你出去让采莲碧玉也好好想想,这里我们也好好想想,既然都觉着眼熟,那便定是见过,这人想来就在你我身边,只不过平日都没有很留心她戴的饰。”
傅秋宁点头应是,然后出去吩咐采莲碧玉也好好儿想一想。她就又走了回来,替金凤举倒了一杯茶,只见丈夫将那耳坠子托在手心细看,一面自言自语道:“这样红的珊瑚石,倒也算少见,一般都是番邦进贡之物……”话音刚落,忽听“咵嚓”一声响,抬头一看,只见傅秋宁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流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