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依克唐阿逃离宁远没多久,张作霖率领着他的部下也杀进了县衙,不过那名县令并没走,他不是傻子,杨丰的人这些天在冀东折腾,他这边也是早有耳闻的,那些士兵虽然祸害官员,但却从不杀人,最多也就是将官府的钱粮分给老百姓,对那些名声比较好的官员甚至都不动其家产,但对于逃跑的是一点不会给留的,这名县官自认官声还可以,所以完全没必要逃跑。
张大帅舒舒服服地坐在县衙大堂上,把冲锋枪往桌子上一扔,腿往桌子上一支,感受了一下大老爷的威风,然后咳嗽了一嗓子,就跟个审案的县官一样打着官腔问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县令有点莫名其妙,你自己胳膊上不带着牌子吗,那忠勇军的臂章多么显眼,以为我看不见呀?他看着在烛光后面颇有些狰狞的张大帅,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是?”
“我们是北边的绺子,报号震三省,替天行道的,明白吗?临近年关了,听说老百姓日子过得都挺紧,所以我们大王特意来帮乡亲们一把,你呢也别啰嗦了,赶紧把钱啊,粮食啊什么的都交出来,然后通知乡亲们来领粮,天亮之前必须完成,否则的话后果想来你也明白。”张作霖说道。
“将军,下官可以告诉你们钱粮都在哪儿,但下官不能带你们去,要不然等你们走后朝廷会杀我头的。”县官壮着胆子说。
“这样啊,那也行,听说你这个官当得还算不错,我们也就不难为你了。”张作霖说道,接下来就简单了,进城的士兵一部分追击逃跑的清军,一部分收拾城内残敌,剩下的主持开仓放粮,原本被战斗吓得半死的宁远老百姓,一下子又被巨大的兴福感淹没,一时间满城都是欢呼声,恨不能把这些自称山大王的家伙当菩萨供着了。
宁远不过是个小城,总共也就万把人口,再说县衙也没多少东西,这又不是什么富裕地方,能有多大点存货?就这样天刚黎明的时候,基本上该干的也差不多干完了,一个旅的士兵迅速撤退,然后迎着朝霞登上了登陆舰,回到秦皇岛都还没耽误吃早饭。
这次战斗让依克唐阿部损失了一千多人,另外还有一千跑得不知所踪,估计是带着武器进山当土匪了,算起来损失并不大,主要是逃跑得太快了,不过装备方面损失就很严重了,那些士兵逃跑自然不会带着辎重,从机枪到大炮几乎全丢给了杨丰的人。依克唐阿可不是荣禄,荣禄那里有大量储备,他那里没得补充,原本还可以从关内运,可杨丰锁了山海关他运个屁,旅顺要塞倒是有,可那是要塞炮,再说现在那儿的守军依然是淮军的人,他们能不能掺和自己和杨丰的事还两说呢!唯一就是从外买,可这就得需要时间了。
好在依克唐阿也明白,就自己手下现在的水平,到了山海关也是送死的货,既然这样还是先退回去把兵练好再说,他借着补充枪炮的理由干脆退到锦州驻扎下来,原本慈禧期待的南北夹击至少两个月内是别指望实现了。
这场战斗的影响可没这么简单,杨丰既然敢跑到宁远截击依克唐阿,也就意味着他有能力袭击沿海的任何城市,东北还好现在有海冰阻隔,可是山东沿海不行啊,他要是真想搞这种夜间登陆偷袭,然后再破城扮山大王开仓放粮,那乐子可就大了,一时间山东沿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搞得山东巡抚李秉衡天天心惊肉跳。
反正北洋水师打定主意看热闹了,刘步蟾刚刚给荣禄电报说定镇二舰检修时现大问题了,具体什么时候出坞他自己也不知道,另外还通过铁良转告他,就算有定镇也别指望能在海上对付杨丰,他的掠夺者号主炮口径虽小但射程,瞄准系统,穿甲能力没有哪一项不是远超现在各国所有军舰,更何况速度还远超北洋水师所有军舰。
“如果我们开战,那么掠夺者号可以在我们的射程之外,始终保持这个距离,然后拿我们的军舰当靶子打,等我们的军舰受重伤以后,他的高速驱逐舰就可以上来补雷,使用这种战术,我们就是全军覆没,说不定都无法伤到掠夺者号,当初日本人的吉野就是这样被玩死的,吉野号的速度甚至比开远还快,而且杨丰也没有使用驱逐舰,你可以想一下如果是定镇会是什么结果。”刘步蟾非常好心地告诉铁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