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楼三层。
贺季真浅酌一口,笑道:“今日我是东主,献诗一,抛砖引玉。”
“好,请。”
“大人请。”
诸人都有些酒意,此时便都抛下隔阂,大声邀请。
贺季真笑容一敛:“如此,季真就献丑了。”
他深吸一口气, 正容诵道:“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好!碧玉佳人,纤纤弱柳,好极!”王维一拍手,赞。
“情真意切,浑然天成,妙!”孟浩然道。
王少伯,崔颢也都是纷纷赞叹,之前的美婢便将这诗给抄录下来。
贺季真畅饮一杯酒,哈哈笑道:“此诗成于江南春光灿烂之时,吾见弱柳扶风,颇有佳人之态,是以有感而,王摩诘深谙我心啊。”
王维哈哈笑,他坐在贺季真下,笑道:“各位都知道我擅长画技,虽然没法和画, 圣相比,但也小有心得。我便写一画罢。”
“好,请。”
王维便念道:“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孟浩然赞:“果然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精彩。”
他坐在王维下位,便接到:“早梅:园中有早梅,年例犯寒开。少妇争攀折,将归插镜台。犹言看不足,更欲剪刀裁。”
“好,梅花香自苦寒来,此诗清润素雅,含蓄……”开口的是贺知章,他品到一半,就被楼梯口的声音打断。转头望去,就见一奴仆走来,手上拿着诗卷:“大人,又有人献诗。”
“哦,拿来。”贺季真性格温和雅致,被打断的一丝不快立刻消失无踪。接过诗卷,对四人笑道:“诸位一齐欣赏。”
他将诗卷交给一旁美婢,美婢开始念:“把酒问月”
她一念,贺季真就笑:“看来也是个好酒之人,不错,不错。”
美婢继续念:“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月与人相随…….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念罢,贺季真抚须大笑:“飘逸浪漫,风流自赏。不知此诗是哪位酒客所作?”
王维也道:“此人看来是喝醉了,诗中就带着一股醉意。”
“虽如此,但不失为一佳作。”孟浩然笑道。
“莫不如让此人上楼?”贺季真看向众人,问。
“可。”“可。”众人都是点头。
一楼,孙然抱着酒樽,仰头牛饮。白净年少的脸庞红彤彤一片,眼神迷茫。犹如蒙着烟云,已经喝醉了,就差酒疯了,一旁小青抱剑而立,看着醉态可掬的孙然,哭笑不得。
记忆中。孙然从不喝酒,更不用说喝醉了,现在这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哈哈哈。汝等耐心等待,我那诗一送,必有人前来迎吾上楼。”孙然对周围书生笑道。
“李太白……是叫这名字吧?看你这小小年纪,没想到却狂妄地紧。我等早有准备,所作之诗却都不入贺大人的眼,你这醉汉有何本事,如此自夸?”有书生不相信。
“是啊是啊,我都准备了半月,细心揣摩,却得了个匠气十足的评语,王摩诘为我该了两个字,我就心服口服。你这诗随手而做,实在太粗糙。”又有人不屑。
孙然不理睬,只顾喝酒,一杯接一杯,虽然醉了,就是不倒,端的酒量如海,正喝着,就有奴仆下来邀请:“李先生,贺大人邀您上楼共饮。”
孙然大笑:“如何?尔等皆俗客尔。”
对小青一招手:“绿儿,扶我上楼。”
小青走过来,搭住孙然肩膀,就感觉手一沉,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压低声音惊讶地道:“少爷,你真喝醉啦?”
孙然意识是清醒地,不过喝酒太多,身体酒精中毒严重,导致元神和身体连接不太稳固,所以才会表现醉态,至少一开始是这样子的。
一开始,只是身醉,但孙然心中羁绊枷锁太多,身醉了还是做不出诗,没法子,于是假醉变真醉,放开了束缚,沉浸其中,心也跟着醉了,便有了之前的把酒问月。
此时听到小青问话,孙然只觉脑子醺醺然,各种念头纷来复去,各种灵感翻翻滚滚,平日里各种规则的羁绊全数消失不见,他心中涌起明悟:‘难怪千百年人这么多醉鬼酒客,这种酒精麻醉的感觉,真是奇特啊。’
他暂时不想醒过来,笑眯眯地伸手摸了下小青脸蛋,又探嘴在她脸上亲了下,痞气十足地笑:“绿儿啊,爷没醉哩,爷是醒啦!”
小青翻白眼,没追究孙然轻薄,勉力扶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