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小姐,您是家财百万,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每一份奉禄都还没领到手呢,哪来的钱买豪车,大宋银行是有钱,难不成让我贪污受贿?我许清一片芳心向明月,另一片冰心在玉壶,岂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梁玉被他逗得咯娇笑起来,和许清在一起她从不缺少笑声,无论是对他的本事的信任,还是他乐天的语言,总之和他在一起整个人感觉很轻松。
“要不我送你一辆车吧,你老坐那辆破驴车不嫌丢脸,咱们银行还嫌丢脸呢,咯。”
“不行,你若是男的送我一辆车,我大概还能接受,偏偏你是个大美人,那我岂不被人家说成吃软饭的了。万万不可,我许清百花丛中过,不沾一缕香,真要接受你的豪车,我一世英名岂不全毁了? 梁玉狠狠地举起素手来,真想打他一下,许清却满脸坏笑的对她眨眨眼,戏谑道:“梁大小姐,请注意保持淑女形象,江南女子柔情似水,温婉如玉,你可别把把整个江南女子的形象给破坏喽。”
梁玉只得悻悻地放下素手,端起茶杯细饮了一口,转头望向窗外,她懒得理这个没正经的皮赖子。窗外依然是人潮如蚁,拥塞在扬州分行门前,梁玉看得细如柳叶的双眉轻轻皱了起来。
“子澄,怎么还不见动静,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许清也望望窗外说道:“应该不会,我连圣旨都弄出来了,这些人协议也签了,应该不会公然反悔,我们再耐心等一会。”
仿佛是应了许清的话一般,只见远处的街角正好驶出一列长长的车队。
刘良听了许久,这才刚听到许清他们谈及银行的话题,刚竖起耳朵想仔细听下去,也突然被这列长长的车队吸引了去。
只见车队前面十来个壮汉拿着棍棒、呼喝着开路,每辆车子上都装着几个大箱子,车上还站着四个壮汉,一路浩浩荡荡而来。
走在车队最前面的,正是杨有成安排的‘水仔’王老六,只见他冲着挤兑的人群高声喊道:“各位请让让,望江楼的李东家,扬润玉器行的吴东家要来银行存钱,各位请让让,你们啊,听信辽国奸细的谣言,大宋银行是朝廷所开,连官家都在里面投入了近百万贯,你们也不用点脑子想想,大宋银行岂会说倒闭就倒闭?大家伙儿好好的存钱有利息不拿,偏要听信辽国奸细的谣言,嗨!懒得跟你们说了,让让啊,李东家、吴东家银钱太多,你们可别挤了乱了啊。”
王老六的大嗓门不停地嚷嚷着,加上这么一长列的车子,让挤兑的人潮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人还不信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存钱。
有认识王老六的人对他喊道:“我说王老六,你瞎嚷嚷什么,鬼才相信这时候还有人来银行存钱,摆这么大场面给谁看呢,没事你滚一边去,别妨碍了大才兑银钱。”
王老六听了一下跳了起来,两眼一翻抬头仰望,傲气冲天地喊道:“哟!说你们傻你们还别怪,瞧您那样,这几十车的银钱都运来了,你还不信。”
王老六说完转身对车上的汉子喊道:“兄弟们,有人还不信咱们运的是银钱,看在同是扬州父老,可怜他们误听辽国奸细谣言,咱们就打开箱子给这些傻瓜看看。”
王老六的话声刚落,车上的壮汉哗啦一声,纷纷打开车上一个个大箱子,刹时间,车上满是金灿灿的铜钱映着阳光,把大伙的眼睛闪得一阵阵的刺痛。
没有人再理会王老六骂他们是傻子,几十车铜钱,在场的人都是平生仅见,一时真的都被震成傻子,所有人都纳纳不能言,有的甚至口水都流下来了,也忘记去擦。
在王老六的呼喝声中,在扬州衙役的驱赶下,许多人木然地让开路来,还傻傻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车队好不容易来到门前,车上的壮汉纷纷跳下车来,在人潮与车子之间隔开了一道人墙。
直到现在,没是没有人理会他们的蛮横,呆呆地看着其他的壮汉把一箱箱的铜钱吃力地搬下来,然后哗啦一声倒在了银行柜台前,招呼着银行的人员赶紧点数。
这一翻做作,把不知内情的银行人员同样震傻了,直到嚣张的壮汉们喊话,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个个便如突然得道飞升一般,顿感通体舒泰,这几天最苦的,就是他们这些柜台工作人员,差点没被谩骂和口水淹死。
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如六月天吃了冰镇酸梅汤一样,顾不得多想,一个个冲了出来,开始迅速地点起银钱来。
有心人突然现,他们的动作竟比前几天快了千百倍,就象突然成了千手观音,铜钱在他们的清点下,从一堆小山,变成了另一块小山。
楼上的刘良双眼早就被刺痛得睁不开了,心里不止是六月天吃了冰镇酸梅汤那样简单,分明是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通体冰冷。而他还不知道的是,同样的一幕不久也将在杭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