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芙咬牙道:“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这样一来,咱们要受多少气啊?您……您当日怎么就没虑到这一层,把她们母子三个干脆斩草除根,也就没有如今这些麻烦事了。’
韩夫人叹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她终归是成了气候,既如此,咱们便只能示之以弱,等到她得意洋洋,嚣张跋扈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她的戒心也必定没了,到那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往下的话韩夫人没有说出来,只是做了一个将五指慢慢收拢,握紧拳头的动作。
罗芙心里不甘,然而想想自己的“锦绣前程”,却也是慢慢坚定了决心。
“小少爷真是了不起,这么点儿年纪,竟然就中了秀才,真是要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了。”
黑老太太的屋里,此时一片喜气,秋兰秋菊等丫头轮番上前给罗莞道喜,待到她们都散去后,黑老太太方笑道:“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日他爹爹镇日里苦读,还没有孚哥儿这样的成就呢。莞儿啊,你在家里也住了两三天,我们对你怎么样你也该知道了吧?你看看是不是咱们这就去把你母亲和你弟弟接过来?”
罗莞笑道:“多谢祖母还记挂着他们。只是孚哥儿这一次中了秀才,都多亏了他的老师谢先生,如果没有这位先生的教导,孚哥儿断不会这般小小年纪就能考中秀才。因此孙女儿想着,要让孚哥儿在他那里一直学习着,考秀才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将来能中举,甚至是中进士,那才是好的呢,祖母说是不是?”
黑老太太笑道:“既如此,就把那位先生也接过来,咱们家也不缺房子,吃穿更不会亏待了他。”
罗莞笑道:“那位谢先生是一直隐居在秋明庄里的,但凡是这样的隐士高人,人家也不肯来咱们这样的富贵之家。何况我不是才来了两三天么?祖母也不用急,再过一段日子,看看过年的时候儿,把孚哥儿接过来过个年不就成了?如今却还是让他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吧。”
黑老太太知道这孙女儿是不肯轻易把那母子俩接过来了,却也不好强求。却见罗莞向身后的馨香玉香递了个眼色,馨香便捧着个盒子走上前,笑道:“我们姑娘说,小少爷中了秀才,好歹也是件喜事,所以拿出点钱,分给下人们也算是添点喜气,这里是给老太太屋里姐妹们的,每人二两银子,不多,就是个喜庆意思。”一边说着,就将那锦盒打开,果然里面装着一些小元宝,还有十几串钱,她也拿出来,对秋兰笑道:“这些钱是赏小丫头们和婆子的,秋兰姐姐帮我们散出去就是。”
“哎哟,这怎么使得?”秋兰和秋菊等喜笑颜开,这屋里的人谁不贪心?凭空掉下了二两银子,比自己一个月的月钱还多,哪会不欣喜?因又上前来谢了罗莞,说了许多好话,又让人传话,叫小丫头们来分钱,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十分热烈。
黑老太太呵呵笑着看这一切,等到大家伙儿都分了钱说了话,罗莞方起身告辞,黑老太太还不舍得,不过又一想,如花女孩儿,谁耐烦陪她这老婆子,因只好让她去了。
出了门,罗莞深吸了一口气,借着这件事,倒是笼络了不少下人们的心,等到这府中半数以上的下人都争相对自己示好表忠心时,她的计划也就可以动了。因边走边想着,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墙边冲出一个人,提着个水桶踉踉跄跄的,待看到罗莞时,已经是收势不住,一下就撞在了罗莞的身上。
真是冤家路窄,原来这提水的婆子恰是前两天被关在柴房等着落的一个,虽然罗莞当日并没有赶她们出府,可她们也自然不可能再做什么管家婆子之类,因此都被打做了些粗使差事,韩夫人暗地里答应了她们,等到日后这事儿平息了,再慢慢将她们调回来。
此时见自己竟然撞到了罗莞,这婆子立刻就慌神了,连忙跪下磕头,还没等说话,罗莞就让馨香扶她起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原本不是在太太房里伺候的吗?怎么如今做这样的粗活?太太房里没人提水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