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看着爷爷,他夸我了,今天早上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心善是好事,但有时得动动脑子。爷爷多大岁数了,他江阳不害我,李寡妇这么闹腾,你觉得我能过这个年吗?”
我心里酸,都怪我没能耐,爷爷要是没我这个累赘,我不觉得李寡妇能对付得了爷爷。这个时候,我真想哭,但我又不能那么做。
“爷爷长命百岁。”
“你把发丘令给了江阳,他是不是又得寸进尺的准备的想整我?”
我点点头,爷爷真了解江阳,他知道我拿发丘令,知道江阳逼我,咋就不提点我一声呢。现在连陈先生都害怕了,都是我惹的祸。
爷爷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
“这个江阳啊,活到这么大,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掌控的了,可这个命又不是做生意的小事。你这么急的跑回来,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一屋子的镜子。”
“平面的?”
“嗯!”
爷爷的表现没有像陈先生那样慌张,只是说:“原来咱们这还真藏着一个风水师啊。这个人藏的可真深,他能是谁呢?”
如果像爷爷说的,还有一个人?这么一说,我想着也是,村里应该有这么一个人,要是没有,难道李寡妇自己把自己做成了独阴煞吗?
刑警老张曾经确切的比喻过,风水这种东西,不但要有奇妙的化学反应,还要有物理架构。简简单单的说,风水可能会引发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可能不会,这其中的反应是一门学问。但是啊,如果没有人去布置风水局,那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永远也不会发生了,他们只会顺其自然。
“还有一个人?”
“风水局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不容易猜到,是以为他永远都在发生着变化。江阳的做法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在李寡妇的事情上早有布局,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借着八卦镜的力量,借入外面的阴气,强化李寡妇的煞气。可惜,他始终没有明白一个事情,他终究在这个风水局当中,不是局外人。”
这些话我是听明白了,看来这个江阳玩火自焚了,看他那一脸的脓包就知道,那些镜子对他的作用更大。
只不过,江阳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别人也没有意识到。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我挺不愿意去江阳那的,但这次,我确实欣然向往。我要看看这个江阳,最后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作为风水师,总得有自己保命的手段吧。
我和爷爷说了一声,爷爷说去吧,站起来要回屋,可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我赶紧扶着。
“咋了,爷!”
“坐久了,腿麻了。”
我觉着不对,但爷爷坚持自己往屋里走,奶奶出来扶着他,我还想问,可是奶奶说:“你爷不会有事的,你该干啥干啥去。”
我回去之后,看见江阳的车,都回招待所了。赶紧跟着回去了,江阳脸上的红包,有些化脓了,碰哪哪破,脸都扭曲的变形了,现在就算是熟人都认不出他是谁了。
江阳在打电话,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镜子。
这镜子看上去有些年头,古董。
我看了一眼陈先生,陈先生小声的和我解释,这叫仙山镜子。只有唐朝的时候才有的东西。后来这个镜子的制作工艺流传到日本,在日本这种镜子叫八尺神照镜子。
“江总的那一把是日本的吗?”
“应该不是,听说花了大价钱,从南方摸金校尉的手里买的荒货。”
荒货就是从古墓里出土的东西,这个镜子,就是江阳最后的保命手段,他现在是真的怕了,打电话的时候,一只手还要攥着镜子,根本不敢松开。
江阳看着挺凶狠,但这样满脸生疮的经历应该没有遇到过,他也害怕。在江阳的心目中,最厉害的风水师,一定是‘那位’。所以他打电话的人应该也是‘那位’。
我支着耳朵仔细听,对‘那位’我特别的好奇,连声音都好奇。他会什么样的声音呢?字正腔圆的那一种吗?
我耳朵特别灵,注意力一集中,我就听到了。
“怎么是一个女的?声音还挺甜美的。”
我一分神,就听不见,还想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呢?就看江阳已经把电话给撂下了,他说,要去周围的树林转一转。
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这个次之,并不是说风不重要,这个风指的是生气,就是地气。要改变风水的走向,其实有一种方法很简单,就是改变周边的自然环境。
这个自然环境变化,是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事儿。但江阳要去看看,一定是电话里那个人提点他什么诀窍。
江阳开着车就在树林边转悠,渐渐的我突然想到了一种不可能的事,村里不准伐木,但并不是真的没有做,姜建设知法犯法,他可是偷摸的砍了不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