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完步回房洗澡,她竟旁若无人地跟了进去。
在里面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时捧着一堆衣服,推开她在对面的房间,哗啦啦放水帮他洗,其中包括内裤!
这对师徒的关系不仅“暧-昧”,而且明目张胆,一点不顾忌影响。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调到省厅,就能当上实职副科长,原来“上面”有人。
柳莹很是不耻,暗想这样的官不当也罢,实在没什么好羡慕妒忌的。
但话又说回来,她比靠这种方式上位的其他女干部有眼光,甚至比那些拜“干爹”的小明星有眼光,她那个师傅除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外真无可挑剔,要级别有级别,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并且同样年轻。
让柳莹大跌眼镜的是,夏副主任和詹老师等“801”成员对他们这种“暧-昧”关系视若无睹也就算了,连匆匆赶来的省厅刑侦局杨副局长都没表示出那么一丝意外,居然敲了敲门笑问道:“小生姜,做什么呢?”
“杨局早,我在洗衣服呢。”
在海东县合作过,杨忠旺知道韩大处长每天这个点不见客,美国时间这会儿正好是傍晚,可能有什么事要跟那边联系。毕竟查案只是他的“副业”,打洋官司才是他的“主业”,于是掏出根香烟站在门边笑道:“给你师傅洗?”
姜怡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回头娇笑道:“也有我自己的。”
“这宾馆不提供干洗服务?”
“提供,刚才跑步时看见外面还有干洗店。不过我师娘说内衣不能让人干洗,要是他们用什么化学药水。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真贴心!”
杨忠旺参加过她的拜师宴,见过“人生大赢家”。见过她父母,见过同样很漂亮的白晓倩,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会往别处想,靠在房边调侃道:“生姜,你师傅收你这个徒弟真收对了,我真有些妒忌。可惜我没你师傅那么大本事,没你师傅那么财大气粗,要是像你师傅一样收徒弟。别说我那点工资,回去把房子卖了恐怕都不够。”
姜怡感觉拜师宴是她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那么多领导、专家教授和亲朋好友见证。相比之下,立功受奖仪式真算不上什么。
提起这个,她不禁得意地窃笑道:“杨局,您别取笑我了,是我师傅师娘看我一个人在江城无依无靠的可伶,才收我这个徒弟的。”
杨忠旺吸了一烟,装着一副愤愤不平地样子说:“我上有老、下有小。那点工资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他怎么不可伶可伶我?不可伶就算了,我一半老头儿不值得他可伶。可破案压力这么大,搞不好连春节都要在外面过。他明明能帮上忙却不帮。生姜,你说你师傅过不过分?”
姜怡往上捋了捋袖子,吃吃笑道:“杨局。谁说我师傅不帮忙的?我们昨晚去过两个抛尸现场,我们在研究。再说如果不帮忙。我们来黄港做什么?”
套话她师傅话很难,套她话一套一个准。
杨忠旺在不锈钢垃圾桶上面的烟缸上磕了磕烟灰。趁热打铁地问:“看出点什么没有,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方向?”
“我们感觉这个案子很蹊跷,有异动杀人、黄港抛尸的可能性,但从两个抛尸地点看凶手又好像对黄港很熟悉。尤其第一抛尸现场,如果对环境不熟,他不可能避开路口监控。”
“就这些?”
姜怡轻叹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杨局,海东那个案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遇到这样的无名尸案,不搞清楚被害人身份真不好查。”
杨忠旺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这么说你们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查被害人身份上?”
“谭雁冰负责这条线,王科长和齐科长协助。”
姜怡顿了顿,又补充道:“海东那个无名尸案不是没破吗,回去之后齐科长就专门研究无名尸案,他现无名尸管理存在很多问题,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他查这个比我们在行多了。”
齐兆友职位不高、名声不显,但认识或见过他的领导却不少。
江城只要生影响恶劣的命案,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经验极其丰富。只是由于所从事的职业太过特殊,一直没得到升迁。
想到那个四十多岁才被重用的老法医,杨忠旺好奇地问道:“生姜,齐科长都现了哪些问题?”
“多了。”
见过那么多厅领导,面对跟师傅级别一样高的杨忠旺姜怡一点都不怯场,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比如案件管辖不清,无名尸体被现报警后一般由治安部门查办,当治安民警到达现场现可能为凶杀案时,马上又转给刑警,等刑警到达现场往往现场的原始状态已被破坏了;
比如重视不够,无名尸体案件侦破难度太大,办案人员容易产生畏难情绪,认为没有尸源怎么查也白费劲,因而敷衍了事,以至于贻误战机。”
全省积案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无名尸体案件,“801”这个切入点选择得非常好,齐兆友又是经验丰富的法医,让他负责可谓人尽其才。
杨忠旺暗赞的一个,饶有兴趣地问:“除此之外呢?”
“齐科长现很多现场勘查人员工作不细致,不能按照要求完成无名尸体案件的勘查尸检工作,让案件的侦破雪上加霜;现无名尸体案件的尸体处理也存在问题,对于疑似他杀而没有外伤的尸体,很多没做过解剖、毒化、病理等法医学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