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兰来了。”石竹眼尖的瞄到厨房边的身影。
慕念春随意的嗯了一声,依旧专注的忙活着。
白兰笑着走了进来:“小姐,太太请你到兰香院去,说是有事商议。”
“等我把杏仁酥做好了就去。”慕念春却半点都没急。等杏仁酥做好了,才施施然的端着点心去了兰香院。
“娘,我刚做好的杏仁酥,你趁热尝尝。”慕念春笑盈盈的说道。
张氏此时哪有心情吃东西。
这大半个月来,慕家上下都是一片低落消沉。慕元春闭门不出,慕太傅告病回府静养。慕正善谢绝了所有应酬,每天都早早回府。
张氏一开始还挺高兴,几天一过就忧心忡忡了。
张氏拉着慕念春的手,就是一通诉苦:“念春,你爹昨天晚上早早回来,晚饭却没吃几口。也没说什么话,一个人睡在书房。我让萱草去伺候,他却把萱草撵了出来。总这么下去可不行......”
这样的唠叨,几乎每天都要有一回。
慕念春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见张氏长吁短叹一脸愁容,忍不住说道:“娘,瑞香的事刚过去不久,再有大姐的事,爹心情不好也是难免的。总得过些日子才能缓过劲来。你不用太过忧心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张氏继续苦着脸叹气。
慕念春试图扯开话题:“娘,杏仁酥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快些来尝尝。”
张氏勉强尝了一口,杏仁酥的甜香从舌尖弥散开来,很快充盈了口腔:“确实好吃。”没等过上片刻,又开始念叨:“如果你爹今晚回来还这样,我该怎么办?”
......慕念春彻底无语了。
张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丈夫的身上。她虽然看不惯,可谁让这是她亲娘呢?也只好帮着想办法了。
慕念春打起精神来说道:“爹心情低沉,不想说话,需要的是安静。你别总是问东问西的,免得他更心烦。”
张氏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
可不是吗?每天晚上慕正善回府,她都嘘寒问暖问长问短的。她自以为是的关切,或许更令他烦心。所以才宁愿一个人躲到书房。
“你说的对,从今儿个开始,我就少说些闲话。”张氏脸上又有了笑意。
慕念春笑着提醒:“倒也不是什么话都不能说。你别提瑞香,更别提大姐。多和爹说些枫哥儿的事。”
张氏若有所悟,连连点头。
......
当天傍晚,慕正善和往常一样早早回了府。
刚一进兰香院,张氏便笑着迎了上来。
慕正善见到张氏的笑脸,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过,预料中的嘘寒问暖并没来,张氏表现的十分温柔安静。
慕正善顿时有种世界清静了的感觉。
瑞香的事对他来说是一个抹不掉的羞辱,慕元春被赐婚一事,更令他颜面无光。张氏平日总絮叨这些,简直就是时时刻刻提醒他生过什么。他听了自是懊恼郁闷,索性一个人待在书房,乐的耳根清静。
今天张氏没张嘴,倒是比往日顺眼多了。
慕正善态度缓和,张氏心里自是高兴,愈信了慕念春的话。整个晚上基本没说话,偶尔张口,便说些枫哥儿的趣事。
到了就寝的时候,慕正善习惯性的又要去书房。张氏一急,下意识的扯住了慕正善的衣袖:“老爷,你今晚还要去书房么?”
慕正善看着楚楚可怜的张氏,心一软,没再去书房。夫妻两个言归于好。
......
隔日早晨,慕念春来请安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张氏眉眼含笑的样子。
这一刻,慕念春心里唏嘘不已。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张氏能自强独立一些。不要总是围着慕正善转。可她太了解张氏了,这种话说了也没用。
“女儿给爹娘请安。”慕念春打起精神,笑眯眯的行礼。
慕正善露出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用这么多礼。等枫哥儿和子乔来了,正好一起吃早饭。”
话音刚落,张子乔便和枫哥儿一起来了。
慕念春笑着喊了声表哥。
张子乔在慕家住了几个月,和慕念春也愈熟稔,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笑着说道:“表妹,你昨天命人送来的杏仁酥,真是十分美味。”
慕念春抿唇一笑。做点心宵夜,本就是她最拿手最擅长的。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