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计策成功,那么现在,苏哲的主力应该都集中在东门一带,等着蔡将军的里应外合,此刻他的大营必定是一片空虚,蔡将军此去劫营,自然是一场大胜。”
徐庶分析了一通好处,却向刘表道:“我所说的,只是这诈降计成功后会是怎样,不代表一定会成功,这一仗究竟打不打,还得由刘荆州自己做决定。”
刘表沉吟不语,脑海中翻腾着的,全是这些天城中的叛乱,还有白天时,被投石机狂轰的胆战心惊。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了,这个险若是不冒,他的覆灭只是迟早的事。
沉吟许久,刘表一拂手,决然道:“箭已在弦,不得不,蔡德珪,出吧。”
刘表决意已下,蔡瑁还能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大喝道:“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号令传下,紧闭的西门城门缓缓打开,高悬的吊桥吱呀呀的放下。
蔡瑁当先而出,文聘,蔡和紧随其后。
近三万多的荆州兵,挟着不安又兴奋的心情,悉数出城,转眼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夜袭之军出城,刘表和徐庶一众翻身上马,尚着城墙直奔东门。
站在东门城楼上,刘表俯视城下,只见近万余荆州兵,早已埋伏在了瓮城四周。
一支支利箭,寒茫流转,瞄准了瓮城那一片狭小之地。
诱使苏哲来夺东门,当苏军进入瓮城之时,就同时关闭内外两道城门,乱箭将进入城中的苏军射死,这就是徐庶的诱敌之计。
刘表目光转向北面,望着苏军大营的方向,老迈的脸上,流转着激动与不安。
一次次被苏哲所败,今天,他终于迎来了可以击败一次苏哲的机会,他焉能不兴奋。
但之前一次次的兵败,又让他信心不足,只怕这一次依旧重蹈覆辙。
他的目光,看向了徐庶。
这这位水镜高徒,此时此刻却平静如水,年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担忧,分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刘表不好再多问,只怕显出自己的不自信。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入深深夜色,口中喃喃道:“苏哲,我就不信你运气一直能这么好,今晚,运气必定站在老夫这一边,必定!”
……
苏军大营西南方向。
深深夜色之中,三万荆州兵,人衔枚,马裹蹄,如无声的兵俑一般,在夜色中悄然潜向苏营。
文聘提刀驱马,静静前行,一双锐利冷内的目光,却时刻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今晚劫营的主将虽是蔡瑁,但无论武艺还是统兵能力,他都在文聘之下,刘表私下里也向他予以了重托。
文聘知道,他麾下这三万兵马,已经是刘表几乎所有的家底,如果这一战失败,刘表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身负重托,文聘心中却总觉着不踏实,目光不禁悄悄望向前方的蔡瑁,心中暗忖:“蔡瑁,希望你运气够好,这一次苏哲能败给我们一次吧……”
队伍前方,蔡瑁心情自然也是不安,却只能强打起精神,率军前行。
午夜时分,月明星稀,前方灯光渐明,苏营的影迹渐入眼帘。
蔡瑁的神经立时紧绷起来,果断下令全军放慢前行,不可惊扰了苏军巡兵。
三万荆州兵放慢速度,偷偷摸摸的摸了上去,人人都捏了把汗。
蔡瑁凝目看去,清楚的看到苏营营墙内,不时有一队队的苏军士卒走过。
他观察许久,现苏营一切正常,巡逻队经过的频率,似乎比正常情况下少了一半。
种种迹象表明,苏军不但全无防备,而且营中士卒也有减少。
这也就意味着,苏哲有极大可能已中计,把大多数的人马都调往了江陵东门,等着他的“里应外合”。
蔡瑁笑了。
此时此刻,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难得的自信笑容,仿佛在这瞬间,他看到了洗雪耻辱,重振声威的希望。
“徐庶,你果真是苏贼的克星,我蔡瑁这一次真的对你是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