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笑了。
文聘的愤怒,尽在他意料之中。
因为,刘表在这封求和书中,除了求和之外,还向苏哲提出,希望能够放归刘琮,但对他这员被俘的大将,却只字未提。
当苏哲看到这信的内容时,料到文聘必会心寒生怒,果然是如此。
文聘是彻底的心寒了。
想他自问自己的将才能力,远在蔡瑁之流之上,却因出身次等世族,就一直被蔡瑁黄祖之流压制着,无法施展才华。
而现在,他为了给刘表尽忠,更是不惜死节的地步。
他自问,自己已做到了对刘表的尽忠职守,对得起刘表对他的提拔之恩。
谁知道,刘表却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想着索回自己的宝贝儿子,却忘了他。
文聘焉能不心寒透顶。
“仲业,恐怕刘表早已经把你忘了,管你死活,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他对你的厚待吗?”苏哲冷笑着道,趁势又添了一把柴。
苏哲看得出,他已然动摇,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苏哲便道:“刘表自诩名士出身,只重用蔡瑁等大族出身,想你文聘将才不凡,却只能听凭蔡瑁之流指挥,看着他们把刘表的家底给败光,现在,刘表连你的死活都不顾,这等平庸无情的君主,难道你文聘当真要为他死节不成?”
文聘拳头紧握到咔咔作响,脸上青筋在涌动,眼眸中闪烁着愤懑的神色。
最后一丝残存的尽忠之心,烟销云散。
文聘一咬牙,扑嗵跪倒在了苏哲跟前,毅然道:“文聘今日终于幡然省悟,苏车骑才是值得效忠的明主,请苏车骑给文聘一个机会,文聘愿为苏车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文聘求降!
苏哲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心中一阵的欣喜。
他忙把文聘扶起,哈哈笑道:“文仲业啊文仲业,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你这样的虎将归顺,我苏哲何愁大业不成!”
说着,苏哲端起案几上尚温的美酒,欣然道:“来,咱们干了这一杯,从此你我主臣并肩血战,共成大业!”
文聘豪情被点燃,举杯一饮而尽。
酒下肚,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就此冰释前嫌。
连饮下几杯酒,苏哲便道:“仲业,我知你精通水陆作战,所以我打算把原先你的几千旧部,尽数拨归给你,再把江陵一战缴获的几百条战船,统统都交给你,由你为前锋,顺江东下直取夏口,我要一鼓作气灭了刘表,全取荆州!”
此言一出,文聘大吃一惊。
他惊的并非是苏哲要灭刘表的豪气,而是苏哲竟然如此气量,他这才刚一归降,竟然就敢委以他兵权,乃至前锋的重任。
“主公当真……当真如此信任末将?”文聘声音颤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苏哲却正色道:“我苏哲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文聘既然有才,又归降于我,我自然要对你绝对信任,不然的话,我岂非成了刘表那种货色。”
文聘心中大为震撼,深深的被苏哲气度的折服,暗忖:“真没想到,他竟有这等雄主的气度,看来他真是天命之主,刘表败在他手中,实乃天意。”
当下文聘深吸一口气,一拱手,慨然道:“主公如此信任,末将还有什么好说,唯有为主公刀山火海,舍生忘死!”
“好好好,太好了。”苏哲拍着他的肩道:“有文聘出马,此番攻取夏口,必当成功。”
这时,文聘却收起了激动,冷静道:“江陵的战船只有不到百余艘,估计主公能给我的水军士卒,也不过两千而已,这般顺流东下,夏口方面必然会有所警觉,到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光凭这些兵马战船,只怕不好轻易攻下。”
“警觉么……”苏哲指尖点着额头,一时沉吟不语。
半晌后,苏哲嘴角扬起一抹诡色,便冷笑道:“你尽管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刘表和黄祖毫无察觉,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攻入夏口。”
“神不知鬼不觉?”文聘面露狐疑,却道:“恕末将直言,江陵距离夏口有数百里的江道,大军一旦出动,敌方岂能没有察觉,末将实在不知,如何才能做神不知鬼不觉。”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苏哲吊他胃口,偏不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