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子里,从怀里取出约摸半寸厚的书本,沈云使劲的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把,才真正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先生说,只要背熟了这本药典,就收我做记名弟子!
线装书泛黄的封面上写首四个黑色大字,即:青木药典。
他激动的翻开第一页。
和他以前读过的药书差不多,也是有文字,有解图。不同的是,此书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注解。
这些注解都是用很小的字写的,一笔一划,甚是工整。
沈云定睛细看,正是先生的笔迹。且墨迹是新的;再看内容。圈出来的那些字,都是他不认得的生字。这些字旁边都有一条注解,写着“音同某”;文中还有不少字段旁边划了线。旁边亦有注解,却是详细的释义。
他又大致的翻了翻全书。后面的每一页都是如此。
不用说,这些注解都是先生新近临时加注上去的!
先生,用心良苦!
沈云轻轻抚摸着泛黄的封面,心里腾起阵阵暖流:我不能让先生失望,一定要在四个月里,把《青木药典》背得滚瓜烂熟!
先生的记名弟子,我沈云当定了!
冬天,万物萧杀,打猎变得很艰难。再加之,先前备下的肉干足够吃过来年的春荒,所以,接下来,沈云没有再上山打猎,几乎把全部的精力用于背《青木药典》。
自从学过三本药书后,沈云感觉自己的记性明显长进了许多。比如说,以前,傅雷和馆主大人教他识字时,半个时辰里,他只能勉强学会十个生字;而现在,先生同样每次教他识字半个时辰,他却能轻松记住三十个生字。
所以,他对于背《青木药典》很有信心。
不想,背书与识字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对于生字,他只要记住音、形、义即可。然而,背书的话,光记住那些字是没用的。他得把所有的字句原原本本、一字不错的背出来。
偏偏药典里的字句与他先前看过的三本药书完全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呢?打个比方说,如果先前的三本药书是洪伯,那么药典则象是馆主大人或者先生。前者说话直白简显,一听懂;后者文绉绉的,惜字如金。往往只是几个字,要换成洪伯的话,则会变成很长的一段。
是以,背一段文字,他往往先要对着先生的注解,一字一句的弄懂里头的意思。
没有先生面对面的指点,这是一个很费脑子,又非常耗时的过程。
他背的第一段文,不过二十六个字。看着是很短的一段,然而,为了弄懂其义,他硬是花了一刻多钟。
痛苦啊!不知不觉中,头发被他挠成了鸡窝。
更让他崩溃的是,这段文字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写的药草!而是说世上有一座山,山上住着天神们。二十六个字里,有一半多的字是在形容那座山是多么多么的雄伟,多么多么的物产丰富!
沈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我该不是看到了一本假的药书吧!
他忍不住翻回封面——没错,封面上写的确实是《青木药典》。
再看第一页,唯一的图解确实是一种他不认得的花草。
先生没必要哄我……他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读。
第二段,共有四十三个字。相比第一段要好懂一些,而且全段,他只有三个字不认得。是以,对着注解,他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读懂了这段话。
“呼——”沈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段虽然没有写药草,但是,总算沾了边。
文中称,山中有草木万万千,可入药者,又是千千万。这些药草按等级共分为仙、灵、凡等三种。相应的记录这些药草的药书也有三本。《青木药典》记录的是其中的凡药。
对此,沈云很是知足——传闻能见到仙药灵草,必须有仙缘。而他只是凡人一个……呵呵,不要想太多。
再看第三段。字数略少一些,才二十七个字,其中,生字五个。他又花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去解读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