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前,被不断逼近的百姓逼入绝境之中,却不敢再胡乱咒骂这些百姓,免得更加激怒他们!
“还真当自己是公主?瞧她那眼神,摆明便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百姓!”见不惯南蓝那傲慢的眼神与表情,又瞧着她故意用身子勾起在场的男子们,一名女子猛地冲上前甩了南蓝一耳光,随后便见四周的百姓纷纷上前开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最后由几名孔武有力的男子压着南蓝走向大街的尽头!
“放开我!把你们的脏手拿走!本宫乃是金枝玉叶,岂是你们能够碰触的!你们这群刁民,我要让父皇杀了你们……”双手被几名男子用力的反拽着,毫无怜香惜玉的动作疼的南蓝满头大汗,让她扯着嗓子便大声吼道,浑身的怒意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宫墙,亦是能够强烈的感受到!
奈何她之前的举动已是激怒了四周的百姓,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见宫中有人出来解救南蓝,百姓心中自然明白若非南蓝当真是做了另皇家蒙羞的事情,何故会对此时的南蓝置之不理?这也更加激怒了众人,若不严惩这样的女子,只怕整个南寻将会被她拖累!
而外面这般大的动静,即便是隔着木窗,亦是能够清晰的听到!
云千梦放下手中的碗筷,示意慕春撤下桌上的早膳,自己动手轻推木窗,从里往外看去,只见愤怒的百姓压着南蓝往大街的另一端走去,想必便是要对南蓝施以火刑!
虽知古代刑罚残酷,即便是民间的旧俗依旧令人指!
可云千梦却丝毫不同情南蓝,若非她的一己之私,若非自己事先洞察了她的心思与手段,只怕真正坠崖的便是自己,亦或者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亦会被自己所连累而命丧黄泉!
对于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云千梦的心中当真没有半丝的怜悯之情!
“卑职参见王爷、王妃!”而这时,风尘仆仆的习凛竟出现在茶楼,朝着二人行礼!
“起来吧!一路辛苦了!乔影情况如何?”楚飞扬微点头,随即开口问道!
“回王爷,聂大夫诊断后说幸而大部分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较为严重的是乔影在坠崖时为了保护元冬而让自己垫底,肋骨断了几根,幸亏没有伤及心肺,但也需好好的静养!”见楚飞扬问及乔影的情况,习凛则是一字不漏的转述着聂怀远的原话!
听到聂怀远的诊断,云千梦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幸而没有留下病根,否则自己难辞其咎!
看出云千梦有些自责的表情,楚飞扬则是抬起手覆上她搁在桌上的右手,无言的给予安慰,继而又问着习凛“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近日幽州可有何变动?”
“韩侍郎已经听从王爷的命令,让虎威将军的人离开了幽州,同时韩侍郎已是在王爷书写好文涵上加盖印章,八百里加急跟在虎威将军的侍卫之后,相信不日便能抵达京都!至于容公子与夏侯王子也已是开始动手!只是,容公子在听到王妃险些坠崖后有些激动,不小心被韩侍郎现了他住在夏侯王子的东苑内!”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习凛则是小心的看了眼楚飞扬的脸色,随即才缓缓说完,心头却是有些把握不准主子的心思,生怕此时提到容公子,会让王爷不开心!
“韩少勉不是多话之人,且他在幽州这些日子,定也是看出一些蹊跷!若是官府执意介入到谢家的生意之中,只怕会逼反谢家!倒不如以商治商!而整个西楚,最有实力也能够稳操胜券能够赢过谢家的,唯有容家!相信以韩少勉的聪明,不难分析出其中的缘由!更何况,表哥亦在幽州,有他在其中周旋,相信韩少勉暂时不会把此时上报朝廷!”此时,云千梦心中在感谢容云鹤对自己的关心之余,亦是冷静的分析着!
楚飞扬则是在听完云千梦的分析后,浅笑着点了点头“梦儿所言极是!”
“只是,那吕鑫派人前去京都,难道是想把此次生的事情禀报皇上?”而真正让云千梦担忧的,则是习凛方才禀明的另一件事情!
闻言,楚飞扬神色中转瞬即逝一抹杀气,随即消失无踪,握着云千梦微微握紧的手缓缓开口“想必他是想告本王为了王妃而拒绝与南寻和谈,想必他的折子送入京都,定会掀起一番口水之战!”
云千梦见楚飞扬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他定是想好了对策,否则岂会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
而他为了摆吕鑫一道,竟是故意嘱咐韩少勉晚吕鑫侍卫一步进京,只怕是想看看吕鑫先得意后失望的表情吧!
“好……”正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远方却传来震天的喊声!
一抹映照天际的红光即便是隔着一条长街,亦是看的清清楚楚,朝霞的光芒更是被那红光所掩盖,妖冶的红色中泛着让人心惊的诡异,响彻天际的呼喊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王爷、王妃!”正在此时,另一名侍卫则是走上二楼,低声想楚飞扬云千梦禀报着“方才南蓝被南城的百姓用火刑烧死了!”
“知道了!”楚飞扬则是挥手让侍卫退下,随即与云千梦相视一眼,两人便起身离开了茶楼!
凤景帝得知南蓝被百姓施以火刑后,便把自己关在宫中一整晚!
南鸿烨得到太监的禀报,则是立即赶往殿中,见凤景帝只是静坐在窗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已经没有了皇姐,若父皇再出现意外,那他当真没有与南奕君想抗衡的资本了!
“父皇!”见凤景帝凝神于窗外的景色,南鸿烨轻声开口,脚步则是慢慢的走向自己的父皇!
“楚王今日有何举动?”而凤景帝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询问南蓝此时尸在何处,却是问着楚飞扬的反应!
面对凤景帝的询问,南鸿烨却只能摇了摇头“据驿馆的侍卫禀报,楚王只在早膳时分出了驿馆,其余时间均是呆在驿馆中!父皇,若楚王坚决不与南寻和谈,只怕久而久之,西楚便会明白楚王的心思,届时,只怕咱们与西楚定会有一战!”
而这是南鸿烨此时最不愿看到的!他根基尚浅,若是南寻过于动荡,对于他将来的继位亦是十分的不利!
凤景帝岂会不明白南鸿烨的心急,原以为自己先下手为强的贬南蓝为庶人便能够消了楚王心头的怒气,却不想楚王丝毫不领情!亦或者,楚王等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契机?
“烨儿,此事便全权交给你王叔去办!你切莫再要深陷其中,否则没有第二个皇姐能够保你!”南蓝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南鸿烨此时若插手此事,只怕会被人误解为亲姐善后,即便处理得当,亦不会得到百姓的称赞!
不如把这棘手的事情交给南奕君,做得好是份内的事,做的不好,自己亦是有借口处置于他!
身心都有些累,凤景帝随即站起身走向龙床!
南鸿烨见状,则是恭敬的向凤景帝行完礼,无声的退出内殿!
西楚、辰王府中!
江沐辰听着宁锋的禀报,目若寒光、脸若玄冰,周身气息骤降,却是冷笑道“那南寻国的公主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连她也敢算计?”
宁锋见自家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便知王爷这是动怒了,却只能开口“据说王妃安然无恙!想必楚王早有准备,王爷不必太过担忧!”
闻言,江沐辰却是冷哼一声,以楚飞扬的心机城府,自然是能够算到那南寻公主的心思!
可惜啊可惜,好不容易有一个身份相当的看上楚飞扬,但那公主着实是笨了些,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去!若她引诱楚飞扬成功,梦儿是不是便会回心转意?
如此一想,江沐辰眉头猛然一皱,随即开口问道“据说吕鑫派人送来文涵,里面可是提及到此事?”
“是!据说楚王为了王妃遇险一事,已经拒绝与南寻和谈,近几日竟没有踏出驿馆一步!王爷,想必今日早朝,皇上便会提及此事,王爷还是早做打算,免得皇上趁机……”剩下的话宁锋并未说出口,尽管这是辰王府,但难保四周没有细作,若是落入玉乾帝的耳中,岂不是给王爷添乱?
江沐辰则是沉稳的点了下头,玉乾帝何时放过自己?不管是再小的事情,他亦是不会放过试探或者陷害自己的机会!
只不过,此次事情却需要好好琢磨一番,毕竟梦儿此时还是楚王妃,若自己一味的要求玉乾帝出楚飞扬,那梦儿是否也会跟着受罚?
沉思的同时,江沐辰整了整身上的朝服,领着宁锋往外走去!
“秦相的病情如何?”秦霍突然染病,已有几日不曾上朝,朝中拉帮结派的现象也越的明显,而各派之间盯的最紧的,便是秦霍那左相的位置!
“回王爷,秦相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宁锋亦是为此事担忧!
辰王手下谋士不少,但真正走入仕途的却不见得有多少!原本苏源与曲赋则是依附于辰王府,但苏源早已人头落地,曲赋却又是个目光短浅的只盯着一个侯爷之位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坐上了左相的位置,一来不好控制,二来才华机智不够,怕也难以扶持王爷!
“楚王府与楚相府近日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楚飞扬此时虽不在京都,可楚南山却是一只狡猾成仙的老狐狸,若是对他放松警惕,只怕会输的很惨!
“一切正常!只是那楚轻扬本是每日前去文府授学,这几日却是每日呆在楚王府并未出府!”看似是一件小事,却又透着不寻常!
文府向来与世无争,即便文携当上了太子少保,却也没有改变文家不问世事的态度,那些前去求学的儒生均是一副心止如水的模样,虽谈论政事却从不参与政事,这也是朝廷允许文家存在的原因!
但如楚轻扬这样的状况倒是少见,除非在他在文家生了什么事情!
“命人去查一查他在文府生了何事?”若秦霍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那这左相一位必定会重新挑选他人,满朝文武百官中,能够得到玉乾帝信任的并不多,向秦霍这般中立耿直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倒是那文家的文狄,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立场均是十分的出挑,而此人正是楚轻扬的老师,这其中的关系,倒是令人寻味!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却让远远躲着的蒋嬷嬷听进了耳中,见江沐辰领着宁锋离去,蒋嬷嬷便立即转身走回元德太妃的屋中,把自己听到的一切尽数转述给元德太妃!
“文府?”听到蒋嬷嬷听到文家,元德太妃先露出一抹讥笑,眼底不经意的划过一丝嫉恨!
文家的功在社稷尚未超过四大家族,西靖帝却是娶了文家的小姐为皇后,怎能不让四大家族憎恨?
因此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宫宴上四大家族的人迫不得已碰面,却依旧是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当日的成贤文皇后!
不管是出于女子的嫉妒也好、出于对西靖帝的怨恨也罢,不管是她还是容贤太妃甚至是太后,均是不愿面对文家的人!
可今时今日,这文家倒是成了香饽饽,先是出了一个太子少保,如今那文狄亦是有可能问鼎左相之位,当真让人担忧!
“太妃,咱们可以换个方面想想!文携此时是太子少保不假,但那文狄无论是才华亦或者声望均是超过其兄!王爷若是要登上大宝之位,最缺的便是声望!而那文狄却享有所有儒生的尊敬,这样的人岂能落入皇上的手中?”蒋嬷嬷见元德太妃的脸色,便知她定是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不禁暗叹,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太妃可是为了王爷熬了这么多年,既然已经忍辱负重了这么些年,难道还差一点事情吗?
果真,蒋嬷嬷的话立即听入元德太妃的耳中!
她虽恨文家的人,却必须为辰儿的将来做打算!
那文狄的确是天下儒生效仿的楷模,拜入他门下的学生只多不少,将来辰儿若是兴兵反抗则必须有一个借口,而文狄却是最好的智者,有他在,儒生又岂会反抗,这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将来王爷事成,这文家便没了用处,届时还不是任由咱们杀之剐之吗?”见元德太妃神色间已有松动,蒋嬷嬷则是再接再厉的开口!看两位主子苦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不希望他们再仰人鼻息的过活,况且如今局势是越的复杂,太妃与王爷若是再不拉拢各士族,只怕这朝中便再无可拉拢的人了!
见蒋嬷嬷说的在理,元德太妃的嘴角少有的露出一抹极淡的浅笑,缓缓的点了点头,想来心中定是有了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