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路边残叶,雨势逐渐变大。
倪柔跌坐在地上,看到那抹银光时,吓得脸色白,云暖她……竟然敢持刀,如果刚开始她就用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已经倒地了,后怕、恐惧充斥着她,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大少爷?”
倪程凯愣了好一会,才敢认,听到倪明昱轻“嗯”出声,欣喜若狂,大少爷真的回来了。
倪明昱握着云暖的手腕,慢慢将她拉到身边,低声说:“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考虑了你父母和哥哥吗?”
云暖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水果刀,眼底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倪大哥,我做错了吗?”
“错了。”倪明昱至始至终都未看倪柔一眼,他慢慢松开云暖的手腕,摊开手掌摆在她面前,“把刀给我,伤她赔上你的未来,不值。”
云暖将刀递给他,终于害怕的大哭起来。
她错了,真的大错特错,如果不是倪大哥阻止,她是不是就要坐牢了,一辈子待在里面,见不到爸爸妈妈,见不到哥哥。
倪程凯看着这幕,无奈叹了口气。云暖这孩子她多少是了解的,今天事出虽由她挑起,但倪柔若能好声好气说话,也不至于会是这样。
倪柔从地上爬起来,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倪明昱跟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口,“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她就是疯子,她刚刚要杀我。”
云暖看着她摇头,“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大哥,你不是律师吗?帮我告她,让她坐牢。”倪柔边说边哭,企图说服倪明昱站在自己这边。
倪明昱冷眼看着她,眼底尽显不耐,“放手。”
“大哥……”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想告她,我不阻止,但这类官司,我还从来没输过。”
倪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慢慢松开手,“我才是你妹妹,你为什么帮一个外人?是她要杀我,凶器还在你手里。”
倪明昱把玩手里的水果刀,忽而笑了,“倪柔你记住,我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倪初夏,而你,算什么?”只听“咔”一声响,水果刀碎成了两半,“看到了吗?它不过是一把道具刀而已。”
倪柔面色骤变,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很危险,他是笑着的,但在她眼中,却像是一条蛇在对她吐信子。
倪程凯见雨势不停,出声说道:“大少爷,二小姐,云小姐,还是进屋避避雨吧。”
“不准让云暖进去,她刚刚要杀我你没看到吗?”倪柔突然大叫,坚决不让云暖进家门。
倪程凯沉吟片刻,不卑不亢说道:“二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刚刚大少爷说了那把刀只是道具,道具怎么可能伤到人?”
“你……”倪柔怒瞪着他,好啊,她算是明白了,倪明昱回来就是这老东西的靠山,竟然连她的话都敢不听。
倪程凯望着倪柔气愤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人人都以为倪家二小姐乖巧懂事,但也只有真正和她接触的人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表现。
“大少爷,云小姐,咱们也进屋吧。”
云暖摇头向后退,“我、我不进去,我要在这等倪姐姐。”
倪柔前后的转变太大,她害怕,不想再见到她了。
倪明昱看着她,声音降下来,“去夏夏房里等吧,不会有事的。”
云暖没有答话,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视线却一直看着他手上已经断掉的水果刀,心里充满了疑惑。
……
岑曼曼回到公寓,看着外面倾泻而下的大雨,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
没过一会儿,许娇下班回来,淋成了落汤鸡。
“没带伞怎么不让我去送?”岑曼曼从浴室拿了干毛巾,递给她。
许娇吐了吐舌,指着她的手说:“你受伤了嘛,不能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她进了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我们是同事,还是室友,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的。”
一杯热水下肚,许娇也不那么冷了,话匣子打开,“曼曼,你是不是得罪了李娜,她见你请假,非得去财务部那里问清楚有没有扣你全勤奖,哪有这样的人啊?”
她挺不明白的,像曼曼这样温柔又乐于助人的人,怎么就不招李娜的待见呢?
岑曼曼靠在一边,并不在意,“可能以前得罪过她吧。”
“我能问个私密的问题吗?”许娇见她不算排斥,将积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问出口,“你和咱们大老板什么关系啊?”
“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就和他是什么关系。”听到房内手机铃声响起,她借口接电话脱身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出嫁,搬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了?”
听到朱琦玉的声音,岑曼曼头疼的厉害,却还是打起精神应付,“妈,我没有这么想。”
“没这么想?这都多少天了,你回来过吗?”朱琦玉语气不好,命令的语气说道:“今晚回家吃饭,六点前必须到家。”
岑曼曼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靠在书桌上愣。
许娇探头进来,“要一起定外卖吗?”
“不用了,今晚我回家吃饭。”岑曼曼对她笑了笑,开始收拾东西。
“这么大雨,你确定要回家?不如改天再回吧。”
“不行,我妈让我回去。”她就必须得回去。
许娇是外地人,大学在珠城上的,毕业后就直接留下来了,一年就回一两次家,刚开始她还挺羡慕岑曼曼是本地人,但每次见她提及家的时候,眼里都是郁结,也就不再羡慕了,古话说的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岑曼曼撑着伞出了公寓,这个点是出租车的交班时间,硬是在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才坐上车。
从公寓出是五点半,等车加坐车时间,到水岸雅筑,已经接近七点。
岑家管家帮她开了门,便走到沙旁对朱琦玉报告,“太太,小姐回来了。”
岑曼曼握紧了包走上前,低声喊道:“妈。”
朱琦玉唇边含笑,目光落在她白布包裹的手上,眼底划过无尽的嘲弄,“在云暖的生日宴会上闹出这么一出,长本事了啊!”
岑曼曼垂头,并没有说话。
“我让你六点回来,现在都快七点了,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吗?”朱琦玉看到她这样就来气,抄了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
岑曼曼下意识往旁边躲,矮几上的烟灰缸‘嘭’地落在地上,顺势滚了两圈。
“你还敢躲?”朱琦玉冷眼看着她,起身用手掐着她的手,“我让你躲,你个小杂种,还听不听话?”
岑家的佣人听到谩骂声,纷纷别过眼不去看,有的是出于不忍心,有的是不想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