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岑曼曼呛到,咳嗽着。
厉泽川脸面挂不住,提高音量喊了他的名字,示意他闭嘴。
两位老人互相对视一眼倒没说什么,很刻意的讨论这几天的天气。
气氛变得微妙,被小家伙连带出卖的两位大人,脸面有点挂不住。
毕竟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当着家人的面提及,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何况像岑曼曼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就更不用说了。
倪初夏眼珠转动,捂嘴笑起来。
原来大哥是这样的大哥啊,别看是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花花肠子也挺多啊。
厉泽阳倒是没笑,只是将视线落在厉泽川身上,说:“大哥,儿子教的好啊。”
“才不是爹地教的,我自学成才!”厉亦航挺直腰板,眉毛得意地扬起来。
倪初夏笑看他,“不错,还学会用成语了。”
家有这样的小宝贝,也不会缺乐趣。
平常无聊让他说两句话,保准就能把人逗乐,明明就是小屁孩,装老成倒是像模像样。
一顿饭下来,趣味横生。
饭后,两位老人出了后院,在家属楼遛弯散步,把客厅让给小辈。
厉泽川用手钳住厉亦航,让他乖乖坐好,看电视。
倪初夏和岑曼曼多日不见,有很多话要说,碍于两个男人在,倒是没放开。
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说是去前院转转。
两兄弟自然知道她们有话要说,只让注意安全,也没说什么。
“听爷爷说四月份要集训一个月,快了啊。”
现在是三月中旬,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厉泽阳点头,“嗯,忙军演的事。”
既然已经打算抛开那边,自然是要重新开始。
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要让他退伍离开,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总不能真开餐厅吧?
厉泽川从口袋掏出烟,自顾自点燃抽起来,“准备要孩子了?”
“准备中。”
厉泽阳简短回答,伸手拿出烟,含在嘴里,动作倒是娴熟。
厉泽川眸光略微一亮,笑着说:“在备孕期间还把戒掉多年的烟拾起来,也就你能做出来。”
男人的手顿了一下,吐出烟圈后,主动把烟掐灭。
戒了这么多年,已经没什么烟瘾,看到有人抽,也习惯性来一根,这样的习惯并不好。
“嗷呜……汪汪——”
大金毛从后院跑进阳台,用肥肥的爪子挠着玻璃门,小眼睛直溜溜盯着厉泽阳看。
时隔一个星期,它都在厉家待着,虽然有吃有喝,但还是没有自家的狗窝睡得舒服,以至看到主人,兴奋的不要不要。
厉泽阳没再和他攀谈,起身走向后院,陪他家狗儿子耍一耍。
*
与此同时,妯娌两人离开前院,便在家属区散步。
不远处,隐约能听到士兵或训练、或拉歌的声音。
岑曼曼率先开口,“初夏,你是不是有心事?”
“干嘛这么说?”倪初夏笑看着她,没回答有还是没有。
“从你来到现在,笑容变少了,还总是呆。”
就如刚刚礼物的时候,自己对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注意。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那时候倪氏出事,瑶姨病情加重,所以她才会问。
吃饭的时候她就想问,但碍于两老和兄弟俩在就没问,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场,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
“是吗?”
倪初夏若有所思,她以为已经做的很好,足以瞒过去,却还是瞒不了如此懂她的岑曼曼。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事,等你想说了再找我。”岑曼曼贴心开口,没有非知道不可的意思。
“好啊,等我憋得不行了,你就当我的垃圾桶,听我吐苦水。”
倪初夏歪头正在她肩膀上,唇角带着笑容,“你呢,最近遇有到不顺心的事吗?”
“有是有,不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岑曼曼抿了抿唇,说道:“厉氏年前在内部举办了设计大赛,我没得奖。”
不仅没得奖,连决赛的机会都没有。
明明在面对厉泽川的时候都可以不紧张了,但上台看到席设计师和高层时,还是紧张的说不出话。
虽然她知道厉泽川没有任何责怪或者其他意思,但是她自己过意不去,几乎每天晚上都拉着他练习,关键时刻还掉链子。
把事情大致说出来后,她叹气:“初夏,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害他处理完公务还要听我烦,最后竟然话都说出来。”
“别这么说,这种事需要锻炼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克服的一天。”
倪初夏鼓励她,替她出主意,“部门开会的时候,你应该多言,不仅能锻炼胆量,也能提高自己能力。”
岑曼曼垂头想了好久,才开口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需要。”倪初夏果断拒绝。
她的这种社交障碍并没有达到很严重,也只是在公开场合会紧张。
这种情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而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从小在岑家长大的缘故。
无论是林凤英还是朱琦玉,她们都是强势的女人,曼曼家里没有一点地位,说出来的话她们也都当成屁,久而久之,这种自卑和心理暗示让她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
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厉氏的席设计师在新品布会的时候要当着众多客户、记者媒体和公司高层言,她渴望成为这种人。
可是如今,连最简单的一步都做不到。
倪初夏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曼曼,这么长时间你看到过岑家的人吗?”
“见过二哥。”
“其他人呢?”
“没见过,我不上班的时候都在家里,碰不到他们。”岑曼曼如实回答。
倪初夏美眸浅眯起来,压下唇角说:“要找机会见到林凤英或者朱琦玉,你要找机会和她们说话,那时候绝对不能沉默。”
岑曼曼眨了眨眼,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遇到她们本来就难,还要和她们说上话,就更加难了。
自从她嫁给厉泽川,怕那两人已经把她当成肉中刺眼中钉,怎么还会和她说话?
“这是我来安排,如果这招不行再去看医生也不迟。”
倪初夏并不确定这招是否能成功,但找到根源总要去试一试,万一中了呢?
在路上又闲聊了一会,走在回去的路上,岑曼曼懊恼地垂下头。
她出来的意图是想安慰倪初夏,替她排忧解难,到最后与她心中所想完全相反,又麻烦到她。
从认识她开始,自己就不停的麻烦她,学习、岑家、工作以及情感方面,反之自己好像都没替她做过什么,即使做过也都是很小的事情。
譬如,小时候替她写作业;再譬如,听她吐槽,做聆听者。
不知道这样的现状要维持到什么时候,但她想凭借自己做一件事,克服面对众人言的紧张和恐慌,主动去找林凤英和朱琦玉说话,绝不以沉默去逃避。
……
翌日。
倪初夏起来很早,吃完阿姨做的早饭后,便要开车去公司。
出门时,碰到牵着蠢蠢散步回来的厉泽阳。
他让倪初夏原地等着,把大金毛送回家之后,换了身衣服出门,是要送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