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彪不好意思道:“那不用,再拉一次,我们自己就能配药,一会就不碍事了。”
“呵呵,险些忘了你们是行家,这回你们算是阴沟翻船吧。”韦宝说罢,态度平静的往大屋大厅而去。
“气死人了,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要亲自去,还不让我一起跟着,这样,我们在家得多担心呀?”范晓琳气呼呼的对王秋雅道。
王秋雅的眼圈一红,轻声道:“你又不是才知道小宝的脾气,小宝是说一不二的。”
“这个吴三凤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鬼,也不知道小宝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刚才听那林文彪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吴三凤,本来是可以向老林子的绺子帮使些钱,这样就能安稳通过老林子绺子帮的地盘了呀。”范晓琳气道。
“吴三凤好像是吴家大公子,吴家在山海卫,在永平府和后屯卫这一大片都很有势力,和祖家又是姻亲,好像在整个辽西辽东都很有势力。”王秋雅焦虑道。
“那小宝还非要去什么河间府做生意干什么呀?宁肯少赚些银子,也不要得罪这种人嘛,这种人是能轻易得罪的?”范晓琳气的的跺了跺脚。
王秋雅拉住范晓琳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女孩一起离开了谭疯子这间屋。
“大哥,韦公子这回想到河间府做生意,那肯定是不行的,怎么商量都是不成的,一定过不了老林子。他不知道震天北和咱们老林子的马队是咋回事呀。”白有根拉完之后,回来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叹口气,费力道:“劝不住公子,有啥办法?反正该说的已经说过了,现在只能盼着公子自己当心了,货丢了还不算什么事,怕就怕……”
白有根知道谭疯子没有说完的话是怕韦宝将命也丢了!接着道:“不知道吴三凤知不知道韦公子已经办好了路引,要向河间府走货的事儿?你说震天北和常五爷他们会不会带兄弟杀到金山里来?”
“不好说,咱们上次来抓韦公子失手,我想震天北应该不会直接到金山里来抓韦公子了,他也要防着官兵。”谭疯子分析道。
白有根点了点头。
两个人对话当中都叫震天北的名字,而不再称呼大哥,因为震天北在谭疯子受伤之后,立刻将谭疯子像是当成一块臭肉一般丢弃了,他们从内心已经完全跟老林子绺子帮隔绝了关系,现在韦宝救下了谭疯子,谭疯子和林文彪、白有根三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将韦宝当成了他们的新大哥。
——————画面切换——————
“韦宝从杨弘毅那里办到了路引?”吴三凤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他书法中央,“难怪敢跟我吴家作对,原来背后有杨家的支持!不知道杨麒知不知道这事?”
吴府大管家吴家安道:“估摸着应该清楚吧?要不然杨弘毅怎么敢包庇和我们吴府过不去的人?大公子这回是不是让一步?毕竟杨家也不是好惹的。”
“杨家不好惹?我们吴家就好惹了?”吴三凤粗暴的打断了吴家安的话:“你现在就派人去告诉震天北,如果韦宝敢让人运货往关内,连人带货都留下!”
“公子,这事情要不要问一下老爷?”吴家安轻声问道。
“问什么老爷?这么点小事问我爹干什么?我做不了主?”吴三凤怒道。
吴家安战战兢兢的吓得不敢再说。
“你记住,生意上面的事情,爹已经都交给我办了,你们不要拿这种小事去烦我爹,要是让我知道谁越过我,向我爹说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吴三凤冷冷道:“需要告诉我爹知晓的事情,我自然会自己去禀报。”
“是,公子。我这就让人去通知震天北。”吴家安拱手施礼,然后退了下去。
“哥,没有想到那个韦宝居然能打通杨家的关系?怪不得当初敢劫我们吴家的货,说不定他就是杨家的人。”等吴家安一走,吴雪霞就从屏风后面转到前面来了。
吴三凤说过几次不让妹妹掺和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吴雪霞不听,他也就由着她去了,听妹妹这么说,吴三凤不以为意道:“不管这个韦宝跟杨家是什么关系,反正想从永平府往关内运货,门都没有!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不是等于把屎往我们吴家头顶上倒下来?”
吴雪霞点点头:“就是,关内来的这帮当官的,总想把手伸到我们辽西来,哥,那个韦宝既然有本事不被震天北派去的人抓住,他会不会有本事把货运到关内去呀?”
“哼,决无可能,震天北手下别看只有六十多匹马,却是很厉害的,三四百官兵的铁骑也不见得能打的赢震天北的人马!杨家再怎么在背后给韦宝撑腰,也断断不敢调动军队帮韦宝运货!”吴三凤笑道。
“那这么说的话,兴许这个韦宝不一定和杨家有什么交情,谁都知道杨家大公子爱财,估计就是收了韦宝的银子,给他办个路引罢了。”吴雪霞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韦宝更是找死!不说这个乡下人了。一点点小事,弄了几个回合,呵呵。”吴三凤完全没有将韦宝放在心上,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韦宝最后是怎么死的?好久没有人敢和我们吴家这么玩了。”
吴雪霞明眸闪烁:“听大哥这么说,我倒是对这个韦宝格外感兴趣。”
“你有见着他的时候,不是在大牢,就是尸体,不过,这种人不见的好,因为到时候都不会在什么好地方见着,免得夜里做噩梦。”吴三凤呵呵一笑,心情好了不少。
——————画面切换——————
韦宝端坐在大厅中央之上的一张太师椅上,两旁是两排座位,座位和座位之间是摆放茶碗的小茶几。
韦宝的大屋大厅虽然都是原木,做工却并不粗糙,即便是没有什么摆设,却也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古雅韵味,韦宝很是喜欢这栋新造出来的大木屋。
一边是脚行的张建平、吴老三、王四刀,以及王四刀的儿子王占奎,这几个脚行师傅。
一边是刘春石、范大脑袋、刘锦棠、张浩波这几名要随从韦宝出行的管理级别的人坐着,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韦宝新收的护卫队编外人员林文彪、以及韦宝自己的贴身随扈黎楠、彭明波、高都。
在座的这些人,加上脚行的50名伙计,就是韦宝带货往关内的全部人马了。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因为得罪了吴家大公子吴三凤的缘故,和老林子绺子帮震天北的人马,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老林子是必经之路,绕都没有办法绕开,专吃关外关内连通的陆路生意,要想绕开,除非从长城绕上千里,把货物贩运到山西去,那更加不可能,因为还要经过建奴和蒙古人的地区。
所以,必须从老林子路过,从永平府,经过顺天府,把货物贩运到河间府去。
“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了,老林子的绺子帮六十多匹战马的实力,还有咱们这50个脚夫的实力,都摆在这里了,怎么把这两车货运往关内,大家都说说吧。”韦宝道:“不可能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了,我这里,从来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我要的是办法。”
众人都不吭声。
虽然一帮脚行师傅答应为韦宝走这趟货,那都是经不住韦宝软磨硬泡和高价的引誘而来的,而且在他们看来,他们只不过是脚夫,即便是被绺子帮抓住,绺子们一般是不会杀了他们的,顶多是白跑一趟。
韦宝这边,最清楚双方实力悬殊的是林文彪,林文彪认为完全没有机会偷偷运货成功,所以也干脆不说话。
“公子,就小心些就是了,咱们运货走前面,公子爷骑马在后面,情况不对,公子就走人,大不了就是货物被劫了。”范大脑袋见半天没有人说话,想着还是自己抛砖引玉吧,说出来一个笨办法。
“关键我就不想让人劫咱们的货呀。要不然还商量什么?”韦宝淡然道:“走不走一道,这不要紧,如果真的被绺子追上,我就是再不跟货物在一起,绺子们仍然不会放过我的。”
“公子,要么让旁人去吧,实在要走这趟货,公子也请不要去。”林文彪说道。
韦宝一抬手,“你的好意,我明白,这趟货,我必须亲自走,不能明知道有危险而让手下的人去涉险。”
韦宝这话说的很漂亮,很冠冕堂皇,实际上是因为他并没有打通关内的人际关系网,这么大的一批货,他不亲自去的话,哪里放心?而且,不管自己是不是亲自去,这批货都不容有失。
林文彪听韦宝这么说,低头不说话了。心里却微微有气,感觉韦公子有点愣头青,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是你再打得一手好暗器,可是你知道六十多名马贼一道冲出来是什么威力吗?
韦宝看出来林文彪肚里有气,觉得自己没有听他的,但是自己必须走货呀,笑道:“这么着吧,我这里有张图,这趟走货,主要是张建平师傅、吴老三师傅和王四刀师傅带队,你们来预演一下我们走道的行程,时辰,路线,每个时辰走多少路,都预演一下。文彪,你来预演一下震天北的人会怎么下手,我们设想一下能怎么脱困?看看是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可能过去,如果真的不能过的话,我这办路引的两千两纹银就只当打了水漂便是,这批货,就在永平府一带贱卖了也罢。”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都心头一凛,两千两纹银可不是小数目,真的打了水漂,谁不觉得可惜?尤其是林文彪听韦公子这么说,更是心下发酸,他是刚刚投靠过来的人,自然也希望帮助韦公子嘛,只是他觉得,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机会也没有。
“来,张师傅,你先开始吧。”韦宝将地图交给身边的刘春石,让他挂起来。这幅地图,可不是这个年代有本事做出来的,而是韦宝根据现代地图的山山水水,重新描绘的,十分的精确,只是地名重新换了这个年代的地名。幸好不是画很大的图,只是永平府到河间府的这么一段路,否则韦宝一个人得花很长时间,地名都是他让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后标上去的。
在打仗的时候,地图就是生命,抗日战争的时候,鬼子不但有先进的科技,先进的武器,先进的地图,一开始也是大发神威,中国人自己都没有鬼子对路熟悉,就是因为鬼子的战争准备充分,一张五万分之一的地图,能增强多大的战斗力啊?无法估量。
刘春石将地图挂好之后,一帮人都围了过来,张建平、吴老三、王四刀和王占奎这些脚行的人啧啧称奇,他们都是老走道的了,没有想到有人能将地图画的这么细致?
林文彪更是赞叹不已,刚才还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看韦公子拿了一份这样的地图出来,觉得韦公子也许真的不是空谈,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但林文彪依然不觉得对地理清楚,就能绕开震天北的马队。因为在通往顺天府和河间府的必经之路上,都有老林子绺子帮的岗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