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真没有想到,你是我的女儿,是堂堂朝鲜的公主,居然会说出愚民百姓才会说出来的话!”仁穆大王大妃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知道吗?不管好坏,自己家里的东西,必须由自己掌管!让一个外人进了家门,管的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了!这样下去,朝鲜早晚要完!”
贞明公主沉默了一会道:“母亲,这些是殿下和两班他们要关心的事情,我们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要不然,明天我们就搬出去吧,我先送母亲回王宫。”
“我回王宫,你去哪里?”仁穆大王大妃问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喜欢韦宝了!?你要留在韦宝身边?”仁穆大王大妃皱了皱眉头。
“女儿并没有喜欢韦宝,只是没有像过去那般讨厌了,我觉得韦宝不乱杀人,处处讲道理,而且他是宗主国的人,又是宗主国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的弟子,也许他帮助我们管理京畿道和黄海道,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等到朝鲜稳定了,他就会离开的吧?”贞明公主一厢情愿道。
仁穆大王大妃被贞明公主气的笑了,“贞明,都说女人会被爱情蒙蔽双眼,一点都不错,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你见过有谁扔掉到手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贞明公主低头道:“按照约定,韦宝放过了父亲和夫君,我应该履约留在韦宝身边的。”
“那你明天留下,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宫!”仁穆大王大妃生气道:“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贞明公主被仁穆大王大妃的态度弄的瞬间蒙上了泪花,静静地俯身行礼之后,然后退下了。
次日,虽然仁穆大王大妃不让贞明公主送她,但是贞明公主还是将仁穆大王大妃送回了王宫。
韦宝并没有出现,他不想见到贞明公主离去的身影。
与此同时,出了汉城,却在汉城和公州城之间驿站驻留的李倧的表舅申景搷,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韦宝对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土地税收政策进行了改革,老百姓很拥护。
“大人,韦宝正在推行的是一种和大同法差不多,却更为先进的税收法度,统一交粮食,统一分配,并且允许老百姓上山下海,没有禁地,这么一来,老百姓的积极性被调动了,可能他们真的既能交足给朝廷的赋税,还有不少的盈余,韦宝的确是很厉害的人。”负责情报的官员是具宏的儿子,叫具仁垕,具仁垕道。
申景搷叹口气,“是啊,韦宝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对付他!”
“不好对付了,暗杀肯定不成,韦宝在仁川的驻军已经抵达,现在汉城周边都是韦宝的军队,而且,就算是他们不从仁川派人来,以韦宝身边的卫队能力,也足矣保护韦宝和汉城的治安。”具仁垕道。
“难道只有暗杀韦宝一条路吗?”申景搷道:“你刚才不是说仁穆大王大妃和贞明公主已经回到王宫,但是收到风声,贞明公主可能还想回到韦宝身边去吗?现在汉城是韦宝的,若是贞明公主在汉城死了,这笔账会算在谁的头上?”
“杀掉公主殿下?我们自己杀掉公主殿下?”具仁垕吃惊道。
“不错,杀公主殿下,比杀韦宝要容易的多吧?而且,公主殿下这是为了朝鲜牺牲!公主殿下一死,民心必然浮动!老百姓就能看清楚韦宝的真面目了!我们可以大肆说韦宝是一个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人,暂时推行大同法,只是为了骗得老百姓的信任!等粮食储备一充足,就会不断从大明调集人手来夺取他们手中的田地!你说,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哪个老百姓愿意听韦宝和天地会的话,愿意上交粮食?”
具仁垕闻言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可是,要杀公主殿下,难度也不小,汉城到处都是韦宝的军队,而且,据说韦宝很喜欢公主殿下,一定会派人保护的。”
“你不会想办法派死士混到公主身边去吗?只要能杀死公主殿下,且不暴露是我们做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可以!汉城虽然到处都是韦宝的人,但是韦宝并没有派人进入王宫,王宫周边还是有我们一部分禁军!王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还是我们的人!”申景搷道。
“那可不可以在王宫中动手?”具仁垕问道。
申景搷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脑子?你父亲具宏大人是何等睿智的人?你也是殿下的表兄,你怎么这么愚钝?在王宫动手,那这笔账怎么能算到韦宝的头上?必须让死士随同公主殿下混入韦宝府里面动手才可以!”
“知道了,大人。”具仁垕无奈答应道。
“记住,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找到可靠的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定不能泄露身份!不能让公主殿下和韦宝的人知道是我们的人做的!”申景搷道。
“可是这样的话,要想混到公主殿下身边,可不容易,除非是太监或者宫女。”具仁垕道。
“最好是女的动手!最好用硬物击杀!因为想带毒葯或者刀剑这些东西进入韦宝的府邸,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用石头砸死公主殿下,然后再自己砸死自己的话,人又是死在韦宝的府邸内,这样一来,韦宝就百口莫辩了!”申景搷道。
“女人?”具仁垕差点哭出来,男的死士可能还有点办法,女人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上哪儿找这样的人去啊?
申景搷知道具仁垕肯定想不出办法,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父亲是具宏大人,你这样的本事,又凭什么身居高位?女人还不好找?让人物色一个有难处的贫家女子,先设法帮助她家里,让她感恩,无后顾之忧,然后再威胁她,若是不做好差事,就杀她家人,这样一来,不就出了一个女死士了吗?’
具仁垕听完,心中暗骂不止,你这种主意也叫主意吗?谁想不出来?可这种死士是随便一个女子能担任的吗?杀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大人,这种女子可以找到,不过得花一段时间训练!”具仁垕道。
“没有时间了!收到消息,韦宝可能在两日内就会离开汉城,离开朝鲜回大明去!所以,你最迟明日就得动手!”申景搷道:‘韦宝一走,事情就更加难办了,他自己不在,想栽赃到他头上都不容易。’
“明日就要动手?”具仁垕叹口气,这么重大的行动,怎么能这么仓促行事?
“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敢做就行!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算这女的失败了,也与我们无干!”申景搷满不在乎道。
具仁垕又好气又好笑,一直被申景搷训斥的没脾气,此时暗忖,到底是我没有能力还是你没有能力?你要不是比我高一个辈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真是一个莽夫!仓促之间找一个这样没有受过训练的女人,留下这么多线索,会追查不到吗?
申景搷见具仁垕不答话,没好气道:“怎么样啊?”
“我尽力吧!”具仁垕被申景搷催的心烦意乱,只能硬着头皮道。
申景搷这才满意。
这个毒计虽然仓促而又幼稚,但是历史上,很多重大的事件,都是这种仓促而又幼稚的毒计所主导的。
不是人厉害不厉害,有的赶巧的地方,一只蚂蚁的力量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当日,具仁垕就物色到一个人,派人联络了一名宫中管事太监,找了一个家住汉城郊外,因为探病,回家还未回宫的老宫女。
这老宫女也没有多老,四十多岁年纪,在宫中大半辈子了,对宫中的情况很熟悉。
具仁垕派人将计划说了,许诺只要那老宫女答应,就立刻拿一大笔银子给她娘看病,并且担保她弟弟可以为官。
老宫女起初不敢答应,因为信不过来人,后来经不住一家人撺掇,这是一个改变她们一大家子人的绝好机会,老宫女没有伴侣没有子女,只能答应了。
然后老宫女回宫,在管事太监的安排下,安排进入仁穆大王大妃的宫中,得到了接近公主殿下的机会。
公主殿下原本是有几个侍女的,但是上回被韦宝弄到身边,几个侍女都没有带入总裁府,尚且留在公主府,所以,贞明公主见老宫女面相老实厚道,看上去很科考,在贞明公主允准的情况下,那老宫女便获得了暂时服侍贞明公主的机会。
本来贞明公主陪同仁穆大王大妃回到王宫,正在为要不要回到韦宝身边去而举棋不定。
老宫女察言观色之下,套出了贞明公主的话。
“公主殿下,既然太傅大人明日就要离开汉城,这是公主殿下与太傅大人见面的最后机会,不如现在就回到太傅大人身边去吧?”老宫女道。
贞明公主粉脸一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对一个刚刚到自己身边的老宫女说自己的心事。
“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我就留在王宫。留在母亲身边,再也不见他了,对他,对我,都好。”贞明公主道:“他说不定也不想我回去的。昨日我陪母亲回宫的时候,太傅大人他并没有出来相见。”
“怎么会呢?公主殿下这么漂亮,太傅大人怎么会不想公主殿下回去呢?而且,公主殿下还是太年轻了,不太懂男人的心事,依着我看,若是太傅大人不喜欢公主殿下的话,就绝不会放公主殿下和大王大妃娘娘回宫。”老宫女进一步撺掇道。
贞明公主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又没有见过太傅大人,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虽然没有见过太傅大人,但是我想太傅大人一定是很喜欢公主殿下的。”老宫女边说边想着该怎么劝说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刚才说昨日陪大王大妃娘娘回宫的时候,太傅大人并没有出来相见,这不是很反常吗、要知道,当初可是太傅大人要求公主殿下在他身边的啊。这件事情尽人皆知,若是不喜欢公主殿下,当初太傅大人又为什么要要求公主殿下留在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