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点了点头:“孺子可教,还知道找司法衙门!这的确是最容易做出政绩的地方。不过,刑部好像没有实缺!刑部可不需要闲人。”
“那,大理寺?”韦宝又问道。
韦宝明白,三法司都不错!都有机会立功。
三法司是中国古代三个中央司法机关的合称。
《商君书·定分》:“天子置三法官,殿中置一法官,御史置一法官及吏,丞相置一法官。”后世“三法司”之称即源于此。汉代以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三个司法机关的会议,称三法司。
《新唐书·百官志一》:“凡鞫大狱,以尚书侍郎(指刑部)与御史中丞、大理卿为三司使。”
重大案件皆由三个机关共同审理,明清两代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为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也称“三司会审。”
明代审判机关合称“三法司”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明代刑部替代大理寺掌管主要的审判业务。
大理寺成为慎刑机关,主要管理对冤案、错案的驳正、平反。
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
“三法司”之间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职权分离、相互牵制的特点。
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职权,在韦宝看来,是要比六部大的,自然也比刑部大!
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都察院相当于后世的纪委监察委,刑部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司法局和监狱的结合体。
后世的纪委监察委现在的老一是高官高配,最高法和最高检都是副国级高配,司法局监狱也是高官配置。
在大明这个时代也差不多!
到了清朝,大理寺的地位有所下降,刑部有所加强,都察院基本上保持不变。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在韦宝看来,是逐级递增的权力配置。
魏忠贤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敢想,刑部都没有空缺,还敢想大理寺?没有位置。也不需要观政。”
观政是大明特色,士子进士及第后并不立即授官,而是被派遣至六部九卿等衙门实习政事,这就是明代进士观政制度。
此制度肇始于洪武十八年,贯穿有明一代,奄至明末尚存。
韦宝对于大明的升迁捷径,还是有过一番研究的。
司法部门能最快积累功劳,更快的是兵部,打仗也能立马立功,但他一个刚刚入职的正七品文官,就算放到兵部去,就算立马赶上打仗,也不可能外放他出去当个兵备佥事啥的。
所以,司法衙门是韦宝眼下唯一的选择。
去司法衙门当个观政,搞不好就能捡漏呢?捡着个啥功劳,可以为下一步升迁打基础。
明代进士前几名直入翰林院、承敕监为庶吉士、中书舍人者不历观政,剩下的才要经历观政的考验。
而根据《明太宗实录》记载,随着全国取士数量的增加和中央政府官制的完备,到永乐初年,观政制度已经发生变化──所取进士除去前几名仍然直入翰林院、承敕监为庶吉士、中书舍人者,并不是余下的进士全部观政,而是只留部分观政,其它的有直发诸王府为辅佐官,更多的则“悉遣归进学”。这应该是因为一段时间内无官可补采取的临时举措,并非定例。
此外,永乐朝后期,开始直接任命及第进士为行人司行人。
到了天启朝,所谓进士观政更成虚文,完全丧失其本来意义。
《明熹宗实录》天启五年四月癸未:“兵科给事中陆文献疏言:进士观政各衙门三月,乃始选除。近科以来,观政仅参谒之虚文,不知所观何政?!为大臣者除卯簿画押而外,亦不可言何政当观而有所指示,有所省试也。无何而请假归里矣,无何而谒选之任矣。臣请自今伊始,观政令典宜实实举行者。曰询事考言,或进相质辩而得之,或退悉敷陈而得之,嘿察其品,曲尽其材,一一别识之,而密致之阁部。阁部再加咨讯,而登之选除。酌量于成例之中,转移于选法之内,将使博雅者就馆职,心计者主钱谷,文理者典仪章,谋断者司兵务,明辨者折刑名,精敏者督工作,丰采才猷可以率属励俗剸繁理剧者任州守,及各郡岩邑之推知。其间或才有余而凌厉过当,德有余而强干不足者,器使之,令得各见所长。傥更有大识,力大风节,能排大难、决大疑,扶植大纲常者,另储以待破格不次擢用。如蒙正之夹袋、允文之才馆,陶铸而简任之。庶几,皇上崇重养成之意不为具文,而祖宗责实求才之典可收成效矣。上曰:‘观政进士,部堂不时省试考核,选法仍照旧额行。’”
“想法不错,不过可惜,空缺不是说有就有的,僧多粥少!”魏忠贤摇头道:“大理寺也没有空缺。”
“那都察院呢?”韦宝不死心。
魏忠贤盯着韦宝看:“你当真想去都察院?”
韦宝一汗,这话问的,都察院怎么了啊?在韦宝看来,都察院十分的高大上,都察院的十三道御史和六科廊言官就是一体的,多大的权力啊?
通常,都察院和六科廊言官的正七品,再换个位置,若是仍然留在京城,到别的部去,可以升迁个五品官六品官,要是外放地方,马上就能弄个府尹做做。
“你一个才入仕一个月的探花郎,当言官肯定是不够资格的!不过,都察院可以养闲人,可以观政!安排不难!”魏忠贤道:“都察院属于三法司,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亦称“三司会审”。权限大,涉及范围广,拿政绩的机会的确是最多的!”
韦宝闻言大喜:“那就安排我去都察院观政吧!”
魏忠贤笑道:“我收了你们的银子,就不能害你,看样子你是什么都不懂。都察院可是最复杂的地方,比任何一个衙门斗的都厉害,东林人的权力极大,成日里互相攻讦,一个弄的不好,就要卷铺盖回家了。”
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改前代所设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下设副都御史、佥都御史。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明代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为最高监察机关。
所谓“科道”,指的是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的十三道监察御史。
六科给事中在明代被称为科官,十三道监察御史则被称为道官,虽然二者系统不同,但地位职责却相近,故合称为“科道官”,也成为“台垣”,御史为台。
六科为垣,构成明代纠举弹劾、防止官员敷衍公事、违法乱纪的交叉防线,又由于职在“建言”乃至“风闻言事”,固又统称为“言官”。
都御史,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所有大臣奸邪、小人结党、作威福乱政的,便弹劾他。所有百官卑劣贪鄙败坏官纪的,便弹劾他。所有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现成章法、企图进用的,便弹劾他。遇上朝觐、考察,同吏部主管确认贤能与否、官员升降。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会审,与刑部、大理寺公平判决。此官奉敕内地,安抚外地,各自专奉敕命行事。
十三道监察御史,职责专属察纠内外百司的官邪,有的明章露面弹劾,有的密封奏章弹劾。在内清查两京狱讼案件的审理有无拖延枉曲,巡视京都军营,监都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清理军队,提督学校,巡视盐政、茶马(陕西),巡视漕运,巡视关税,催运,监督烙马印,屯田。军队出征则监军记录功劳,各自按照专门事务监察。
而巡按则是代天子巡狩,按察藩服大臣、府州县官等方面的考察,举报弹劾尤其重要,大事上奏皇帝裁定,小事可立刻决断。
巡行所到之处,必先审问甄别罪犯,调看讼狱案卷,有事实出入的依理辨明。各祭祀坛场,审视它的墙壁屋宇及祭器。体恤孤寡老人,巡视仓库,查算钱粮,勉励学校,表扬善良之人,翦除豪强败类,正风俗,振纲纪。凡是朝会要纠正礼仪,祭祀时监督仪程。大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都要直言不讳。有重大事件,聚集在朝廷参与谋划。
六部至关重要,然而各有专属政务,而都察院总理宪宪纲纪,只要有所见闻便可纠察。
各御史纠察弹劾,必须明确写明事实证据,开写年月,不得用空话随意诋毁,挑剔细枝末节。外出巡按后回朝复命,都御史复查其称职与否然后上奏。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如有赃物从重论处。
都察院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巡抚加衔。
外差加衔(巡抚系统),除了在京主持院务的左、右都御史、副都御使、佥都御史,都察院还有一个几乎无所不包的地方派出系统,即巡抚系统。
举凡地方政务、军务、财务,以及与此有关的一些特殊事务如盐政、茶政、马政等等,均由这个系统掌管。
巡抚之名,产生于懿文太子巡抚陕西。永乐十九年,成祖派遣尚书蹇义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此后不论尚书、侍郎、都御史、少卿等官,事情完毕复命,即或停止派遣。起初称巡抚,或称镇守,后因为镇守侍郎与巡抚御史不相隶属,公文往来多有妨碍,定为都御史。
虽然在事实上巡抚已经成为地方一级行政机构(地方化、制度化),但在编制上仍属督察院都御史们的“外差”。
在外加都察院都御史或副、佥都御史衔的官员,有总督、提督、巡抚、总督兼巡抚、提督兼巡抚,以及经略、总理、赞理、巡视、抚治等,乃至监管兵部尚书或侍郎。
巡抚兼军务的官员加提督,有总理地方军务加赞理或参赞,所管辖多、责任重大的官员加总督。其他如整饬、抚治、巡治、总理等项,都因特别情况设立。以尚书、侍郎任总督军务的官员,都兼都御史,以便行事。
以都察院都御使、副都御使身份督抚地方,即是为了使官名整齐划一,也是为了强调督抚和都察院在编制上的隶属关系。
无论加官有多大,仍比都察院的掌院差一个等级。
此外,也有因官员流品问题,科道言官为清流,其流品高于一般地方官,给外派大员加都察院御史衔亦有显示尊荣之说。
“我不参与互相攻讦谁还会故意整治我吗?”韦宝道:“我偷偷帮九千岁打探点消息报过来,再看看能不能弄到点功劳啥的。”
魏忠贤笑了,“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以为你不互相攻讦,别人就不攻讦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我劝你还是老实在翰林院等着吧。”
韦宝想了想,他对大明官场的了解也就限于官员品级之类的,自己只是想外放弄个知府干干,有这么难吗?
莫非这魏忠贤是在敷衍自己吗?
韦宝有些郁闷。
魏忠贤何等老辣,从韦宝的表情已经看出这小子一定是不满意自己的安排,只得解释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不要老想着一步登天,我让你先在翰林院熬资历,其实是为你好。”
你特么还不是抱上了魏朝的大腿,抱上了客巴巴的大腿,到了朱由校身边才一步登天的吗、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能一步登天,凭什么我不能?
想是这么想,但韦宝不敢再流露不满了,怕把魏忠贤搞的不耐烦就不好了,毕竟自己又不是魏忠贤的嫡系,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纯属金钱交易。
“多谢九千岁为我考虑,做买卖常常说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风险,翰林院固然安全,可弄不到政绩啊,我想去都察院看看,实在不行,我再回去便是了。”韦宝道。
“只怕你走出这一步,再想回头就不容易了!”魏忠贤目光深邃的看着韦宝:“你要去可以,咱家先跟你说好,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兜着,别指望咱家出手帮你!还有,翰林院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就不容易了!若是想熬资历,这世上还真没有比翰林院更好的去处,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年轻人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韦宝也分不清楚魏忠贤到底是为自己好,还是另外有什么顾虑,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