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凄凉。
牛成义心想,此时他还认为对方是疯子的话,那自己也太愚昧了。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牛成义像是想到了最为重要的问题,如此出言问道。
疯子笑了笑说:“我叫吴寒显,但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们都叫我疯子,所以你也叫我疯子吧。”
“不,你叫吴寒显,而也不是疯子。”这是牛成义进入到卧室之后第一次表态。
他直勾勾的看着吴寒显的眼睛,他要告诉他,他并不是疯子。
牛成义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高见的人,但是对错是非,他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的。
他可以非常清楚地认定,这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并不是疯子。
如果再以一个疯子的标准去衡量他,牛成义和那帮愚昧的村民们又有什么区别?
吴寒显接着说:“名字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所以我们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你来找我不就想知道李瞎子的情况吗?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三天前,他身上有伤,回来的时候开门都哆嗦,所以我告诉我爹,他开了很长时间门才进到家中,但是我爹不相信我,就连那些村民们听到之后也非常的可笑,他们认为李瞎子离开这么长时间,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但我相信我的眼睛,我所看到的必然是真实的。”
吴寒显说完这番话后,定定的看着牛成义,似乎想要用自己坚定的态度,让牛成义相信自己的话。
牛成义心里自然清楚,如果李瞎子回来过,并且开了很长时间的门进入到家中,那么必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当时在村口的时候,他们尽管在李瞎子家逗留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靠近查看过。
加之春里面的风言风语,让牛成义和马老等人都相信了他们的话,反倒是对着疯子的所见所闻另当别论。
现在牛成义想来还是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他们当时在查看一番,有没有细节上面的疏忽,或许可以更加直观的去判定这疯子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牛成义不想再去验证这个问题。
他觉得,李瞎子十有八九是回来过。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总而言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看到的也就是这些。”
“李瞎子回去之后逗留了多长时间离开的?”牛成义经接着问道。
他觉得,这疯子成天无所事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通过这个窗口看一下外面的世界,那么他必然会将大把的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李瞎子何时回来,何时离开,吴寒显应该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鉴于之前他的言论没人相信,后来他也明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但是当牛成义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吴寒显却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你没有看他离开过吗?”牛成义追问道。
吴寒显摇了摇头,对牛成义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信息,很多物质都是等量交换的,我没法儿在没有任何好处的前提之下,回答你无限制的问题。”
“之前我告诉你们李瞎子曾经回来过,就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再追问其他的事情,抱歉,我无可奉告。”
牛成义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吴寒显居然跟自己谈起了条件!
在这之前,牛成义刚进到卧室的时候,吴寒显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些许的警惕,甚至有些惶恐。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待自己。
他犹如猛兽被困在笼子里,对于父亲的任何决定都是束手无策的。
但和牛成义交谈一番之后,他自然也能够察觉得到,牛成义对自己的信任。
对于一个被人们误解为疯子的人来说,得到一个人的信任是非常重要的。
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交谈,让吴寒显的心里建立起了自信。
他觉得,他完全可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去和牛成义谈条件,而且这也是提出自己条件的最佳时机。
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权利。
而当吴寒显说出这样的话时,牛成义尽管震惊,但这震惊稍纵即逝。
他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
无功不受禄,换言之,没有好处的活谁愿意干?
退一步来说,牛成义甚至已经知道,这家伙现在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