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选择的权力，”黄羽淡淡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送去官府，那个人贩子头目是废了，你要是落进其他人手里，不怕他们把你卖去窑子里换银子吗？”

赵雅儿顿时哑然，立刻就怂了，过了一会，她才委屈巴巴的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能看到豆大的泪珠在眼珠子里转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黄羽皱眉道：“好好吃饭，你要是表现的异常吸引了别人注意，我就把你送去官府。”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呀！”赵雅儿气急道，伪装出来的眼泪一下就没了。

“人生如戏，全是套路，”黄羽呵呵笑道：“头发越长的女人套路越长，你这头发都快及腰了，什么时候我把你的套路走完了，我们再提怜香惜玉这事。”

……

以生命安全和自由作为威胁，一时间赵雅儿也只得跟在黄羽身边，她不怕黄羽，但她怕那些还游走在洛阳城中的人贩子的同伙，没了那个以她假冒女儿作为摇钱树的人贩子头子罩着，其他人绝对会把她卖到青楼去。

让伙计开了两间房，赵雅儿的靠内，黄羽的靠外，此时天色已晚，但他让伙计点上了灯，就着火光翻看着手中的上下两册【素心诀】。

虽然明了了内力其实就是精神力，但懂得越多，不懂得也就越多，武学之道上同样如此，明明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偏偏随着意念的引导，借助有形有质的肉体，转变成了内力，这种转变因何而来，让人毫无头绪。

黄羽大胆的做出了推测，既然本来就没有经脉窍穴，那么所谓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乃至大小周天任督二脉，都只是前人智慧的结晶，一代一代的武学先辈们虽然不懂格物求真的道理，但是他们在玄学的道路上坚定的走了下去，靠着大量脸帝和欧皇的光和热，硬生生的推导出了利用精神力的方法。

无形无质的精神力难以直接应用，所以他们就利用人体令精神力在体内沿着某个轨迹来进行累积，也即是真气游走汇聚，游走的路线便是经脉的雏形，假设把经脉比作道路，窍穴就是有意设置的关卡，就像是水坝上的多级阀门，将精神力再一次凝聚累积起来，直到累积的量达到了人类能够使用的底限，随后身轻如燕，飞檐走壁。

这样如同法阵一样的奇思妙想甚至能令天生的精神力随着人体的成长不断增加，直到精神力出现了某种变化，甚至能够离开人体起效，乃至于摘叶飞花都能杀人，肉掌也能锋利如刀剑，甚至能凭空生出火焰。

这就如同在人体内凭空塑造一个精密且完善的能量核心系统，也难怪在没有更高级秘籍辅助的情况下，再有天赋的奇才也难以靠着一本粗浅秘籍练成盖世神功，反而如果神功秘籍在手，再蠢的人都能多少练出些效果。

黄羽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如同他当年沉迷游戏时一样无法自拔，无论是不断的去捕捉虚无缥缈的精神力量，也就是江湖中人以为的养气，还是后续的不断构筑虚假的精神力运行路线和精神力节点，都给他带来极大的成就感和求知欲。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依旧不是尽头，但是他现在也只能勉强看到完全构筑精神力网络的那一步，也就是达成周天大循环，又贯通任督二脉，于江湖中人认为已经进无可进的境界。

……

江天雄身为中原‘河洛大侠’，又是正道当之无愧的顶梁柱之一，一手天罡拳法名震大江南北，他的寿宴不止是洛阳的盛事，也是武林的盛事，江府大摆三日流水席，只要衣着得体干净整洁的都能随意来就食，黄羽也就顺便带着赵雅儿去凑个热闹。

大块的肘子、油煎的黄河鲫鱼、炖的烂熟的炖菜，再加上一大壶的凉茶以及几样配菜，只从菜色上来讲，江天雄身为武林大豪的实力就不问可知，毕竟洛阳城不知多少田亩挂在这位‘河洛大侠’名下，他自己还有着一个大明举人的身份，只是从未出仕为官过，但免税免徭役的福利却一直在享受着。

“啧啧，真是豪门作风。”黄羽大咧咧坐在一张圆桌旁，同在一桌的几个食客看了他和赵雅儿一眼，就忙着继续狼吞虎咽，黄羽从装着肘子的大盘中抓过来大块肥肉，江府的厨子手艺不差，这流水席的猪肘子也做的毫无腥气，香味扑鼻，狠狠咬下一口，鲜香的肉香直冲喉咙。

赵雅儿的动作却也不比他文雅多少，挽起袖子露出两条白嫩的手臂，这位逃出骗子集团魔窟的二八少女却已被江湖磨砺的没了稚气，唯有此时恶狠狠的咬着猪肉时，才能找到些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

黄羽三两下将手中的肘子啃掉，顺手将骨头丢给旁边不断绕着流水席转圈的野狗，顺手将油乎乎的双手在旁边食客的衣摆上擦了擦，对着赵雅儿道：“你在这继续吃不要乱走，吃饱了就回客栈去，我去办点事。”

赵雅儿眼一瞪，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艰难道：“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

黄羽看了看她惊喜比惊讶多的眼睛，不在意的点点头，随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丝毫不在意赵雅儿可能会就此消失不见，不过他本来救出少女就是举手之劳，毕竟才二八豆蔻年华，他可不是大明那些喜好幼女的老变态，对他来说不到十八岁的少女再美能下手的都是变态。

赵雅儿有些愕然的看着黄羽越走越远，双手还在抓着肘子下意识的啃着，直到冷不防一口咬到了骨头，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才突然反应过来，双眼闪烁不定，满是狡黠。